“你说你折腾个屁。”段绸在后面扶着周宴,生怕他架不住摔倒。

周宴没理他,架着拐杖往楼顶走去,笨拙艰难而坚决固执。

等两人上到三楼楼顶时,都已经冒出些薄汗了。段绸抹了一把脸,顺势往远处看去,一片阑珊夜色,点点闪烁如星,扑闪在万家。

周宴也顿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才半跳着到了秋千前坐下。段绸则走到了栏杆边,看着月色,很有意思的看着每家灯火里的景象。

十四的月亮已经很圆了,这么端详着,周宴似乎想起了从前给俞温买的那个月球灯。

上次回来时,那个灯,已经不在了。

月亮将圆之时,阖家团圆之前。周宴可以寄信给唯一知道自己行踪的爷爷,让爷爷示意娇兰自己很平安。可却没有办法知道俞温过得是否平安。

那个牵挂了八年的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你说你这八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段绸突然回身,语气认真的提问。

怎么过来的呢?周宴沉默着,无数过念头和画面在自己眼前浮过。

刚下连便去了条件最艰苦的西甫,在那里驻防了三年,难得习惯了那里的气候生活,又移防到了气候条件完全相反的朝宁。在朝宁参加了猎人特训,立过两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受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伤。而后升任特战队队长,出国维和,又受伤回国,执行特殊任务到了东琼。

这八年的过往、艰辛、疲乏、伤痛、孤单、隐忍……形成片段像走马灯一样闪过。

终于在眼前化成了一张合照。

他靠什么咬牙坚持下来的呢?无数次的挣扎和坚持。

都是因为这张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