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温几近是同时,冲向栏杆伸手去试图拉住,可只有那件单薄的没有温度的毛衫,在俞温的手掌里停留了一瞬,而后撕裂,随之掉落。

宋煦宜掉落在地的声音像一声闷雷,重重的撞进俞温的耳膜。楼下传来阵阵伴着恐惧与慌乱的嘈杂声、尖叫声,在俞温耳里汇成一阵苍白的嗡鸣。

在那么一刻,俞温忽然有个念头映在脑海。

只那么一瞬间,俞温觉得自己的一生,好像一条易断的浮木,沉进深海,再没有生息。

学生坠楼这样的事情,不过三分钟,传到周宴耳里时,体育老师带着体育生准备登车。

来人气喘吁吁的说完了来龙去脉,体育老师还惊愣在原地,周宴便已然眉骨一沉,不发一语咬牙冲了出去。体育老师这才想起来要拦着周宴,却让两旁的沈词拉住了手臂。

“沈词!”体育老师大吼,一边用力挣开:“放手!他现在去能干什么?!他要毁了自己去搅这淌浑水吗?”

沈词沉眸看向蒋司南,后者意会也伸手拉住体育老师,体育老师终于不动了,深深的埋下头,呢喃说:“毁了、毁了。”

毁了吗?

三人垂眸沉默,上前一步阻拦是情义本能,任由他去是兄弟默契。

拦不住的,大家都知道。

俞温泄力顺着栏杆坐倒在地,攥实的手不禁颤抖着,眸梢处泛着红,清淡的眸中一片死水,空洞黑沉。

“俞温。”周宴在楼梯口大步奔来:“俞温。”

俞温还愣着身,眸眶中集成的氤氲像断了的珠子,在空洞的眸子里泊泊流出,一滴滴落地无声。周宴三两步上前来,把外套脱下来,罩在俞温颤抖不止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