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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血直冲而上,脑子嗡的一声。陆嘉礼感到额角血管在跳动,胸膛跟着起伏,可他又按下这股冲动,死死地重复:“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陆琮有些不耐烦,嘲讽道:“你把他当朋友,他可未必把你当朋友!”

“那我遇到事情的时候你在哪里?”陆嘉礼攥紧了手机,拔高了音调:“我被……被她悔婚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落水差点淹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住院手术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不在,你永远不在!不只不在,你还要挖苦我讽刺我,努力地往我伤口里撒盐,恨不能一刀捅死我!只要捅死我,你就可以装作我没有出生——可惜了,可惜就算我没有出生,我妈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我往你伤口撒盐?”陆琮明显被激起了脾气,语气却越发显得冷静、沉缓:“你为什么被戚卓殊悔婚?因为你没本事留住她。你为什么差点淹死?因为你现在还忘不掉那个噩梦。你为什么住进医院?因为你主动把自己的肾送给了别人。你自己做出来的事,还怕我拎出来说吗?”

“没错,都是我的错!”陆嘉礼用尽了力气吐出这几个字:“别人可以说,但是你——你——”你是我的父亲!

他猛地咬住嘴唇,拦住了将要出口的话,连同所有喷薄的情绪,又全部收归笼中,化作一声低沉的、几不可闻的呜咽。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说:“你当然可以尽情地说。但是萧言晏不会。”

陆嘉礼回归正题,陆琮便也像不曾出口伤人似的接上话茬,冷冰冰地说:“他那是看上了你的钱。”

陆嘉礼笑了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钻进钱眼儿里了吗?”

陆琮似乎觉得好笑,便笑起来:“既然你这么相信他,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陆嘉礼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