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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记挂着今后的营生,程允差点就忘了杨鸿进还在家里等他,等远远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人,程允才猛地抽了一口气。

杨鸿进远远就看见了自家媳妇儿,一张嘴就激动地喊了程允一声。

程允小跑着回去,见他还想叫,连忙捂住他的嘴,拉着他进门,把大门关上了才放开他。

“媳妇儿!”杨鸿进嘴巴一得空就先喊了一声。

程允见桌面上的菜和他走的时候没两样,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过身拉着杨鸿进落座,“我不是说叫你先吃饭吗?怎么这些菜全都没动过?”

夹了一块抵到嘴唇那儿尝了尝,虽然肉上的油已经开始有点结块了,但大概是天气原因,菜还温温的没有彻底凉下来,程允便不打算回锅再炒一遍了。

只是原本想让杨鸿进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这么一耽搁菜都没那么好吃了,程允忍不住又瞪了杨鸿进一眼。

结果这家伙仿佛丝毫没察觉到程允的埋怨,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的媳妇儿,嘴巴还不停地叫唤着。

“行了行了,别喊了,”程允对他简直气不起来,没好气地把剩下不多的肉只留了两块,其余全都夹到杨鸿进碗里,拿肉塞住他的嘴,“赶紧吃吧,吃完洗洗睡了。”

一番折腾下来,程允总算能好好坐下吃饭,忙活了一天他也饿了,只是天气闷热,连五杯鸭他都吃不下多少,把盘里的青菜和杨鸿进一人一半分了,拌个汁囫囵吞枣地吃了个饱饭。

饭后程允看了一下浸泡的鸭脖和鸭内脏,将泡开的水倒掉,沥干擦净放到角落阴凉处,等明天得空了再处理。

完了以后程允又到后院看了下那几棵小作物,似乎比下午看的时候又长高了一点,他拿来一根筷子,比对着做了个标记,等明天起来后看看实际长了多少。

杨鸿进在屋里扯了条汗巾,没有像昨天那样乖乖地在房间里等着程允进来,几步走到后院找到了程允,扯着傻乎乎的笑容道:“媳妇儿,洗澡。”

闻言程允弯腰的姿势一僵,脸上又不争气地红了。

出门前那一幕还印在他脑海里,当时不知道怎么脑袋一抽,下意识就做了那个动作,现在回想起来还是羞得慌,更别说在这个时候要替杨鸿进洗澡了。

他试图挣扎,对杨鸿进道:“你已经长大了,该学会自己洗澡了。”

怎么知道杨鸿进只是一脸奇怪地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的,仿佛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程允和他大眼瞪小眼,半晌后他彻底放弃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到底和一个小孩子心性的人较真些什么呢?

认命地接过了杨鸿进递过来的汗巾,程允再一次红着脸摸遍了对方全身,结束后心里的负罪感再次成倍增长。

这一刻他希望杨鸿进永远不会好起来,不然将来回过头来审视现在的行径,他要挖多深的坑才能把自己彻底埋起来?

第10章

柳大夫那边的消息来得比想象中的快,在程允刚炮制出麻辣鸭脖时,他们家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来人正是柳大夫的儿子柳文,程允看见他进门后,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在找完柳大夫后,他就将原身的记忆翻了个遍,把关于柳家这对父子的事情简单了解了一下。

柳大夫只有柳文一个儿子,大概在柳文两三岁的时候来到他们村里,来的时候就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有人说柳文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有人说柳大夫之前待的地方闹饥荒,刚生下柳文不久就饿没了,也有人说她跟别的汉子跑了,各种各样的说法层出不穷,就是没有一个官方的版本。

但柳大夫与人为善,在这个年头读书人、有文化的人都倍受农村人的尊重,日子过久了,大家就没有心思去追究到底柳文的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柳文也是个出息的,他们在村里头没有世袭的田地,柳大夫靠行医赚钱,柳文刚满十岁,就独自一人揣着两个钱到镇上打工去,摸爬滚打几年,就攒够了钱,自己在镇上开起了酒楼。

柳文赚到钱后,想过在镇上开家医馆,把柳大夫接出来住,但柳大夫在村里生活久了,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环境,况且镇上也有别的医馆,而村里也就他一个大夫,柳文好说歹说,最终还是没拗动柳大夫。

柳文每天早上会派人从镇上带些蔬菜瓜果给柳大夫,因此程允这头刚找完柳大夫,第二天早上柳大夫就让送菜的人把话带回去给柳文。

柳大夫把话说得夸张,说那是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鸭子肉,让柳文务必要来一趟,送菜的那个也是机灵的,回去给柳文一说,柳文连半个上午都坐不住,马上就启程到村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