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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送工作人员离开后心情不错的将视线转回桌面的他,在看到桌上那个又积累了厚厚一沓书信的纸箱后眼中的笑意逐渐加深,那一封封由受到基金会救助的孩子寄出的书信,对他来说是继续前进的动力与鼓励,他会在空暇时间将它们耐心读完,并依次给予他们回复。

这些由被救助的孩子书写寄出的内容大多言语稚嫩,充斥着众多的语法与单词拼写错误,弗洛贝纳因此在阅读它们时总是不得不停下,通过联想与上下文猜想着那个孩子真正的意思,并时不时因其中那些十分可爱的错误露出微笑。

曾经统治着这片广袤星域的埃昔王朝早已覆灭,但诸多在埃昔晚期就已十分尖锐的矛盾与弊端,并未随着政权的更替而就此消散,反而在因十年战争的进一步催化而变得更加棘手。

弗洛贝纳在深入了解过那些诞生在“生育星”上虫族所面临的的悲惨命运后,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那一幕幕仿佛地狱般的场景驱使着他开始致力于推动相关法案的起草修订,并着手建立了这个以救助保护为主的慈善机构,希望以此能帮助更多的孩子脱离悲惨命运。

他越是对那些贫困星球的背后成因深入了解,就越觉自己做的不够多,不够好,但那些仅仅只是受到了他一点帮助,便给予他了最纯粹的感激的孩子们,在他们纯净的内心里似乎已经将他视作了他们的救主。

他伸手摸了摸那封被摆放在最上方信封上的稚嫩字迹,指尖反复划过一朵线条歪歪扭扭的红色小花,在静静地注视它一会后抬手抱住了纸箱,起身准备返回家中。

王国的边境近期频繁遭受苏图猛攻的现状,使因此而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军方仿佛被阴云笼罩,而在同样并不平静的王国内部,在这一紧要时刻频繁活跃的鲁莫吉间谍同样挑动着情报部门的神经。

早在几个月前便已答应小欧格斯会陪他去野餐的列昂,不得不因此而取消了自己假期,又一次在与那个小家伙的约定中失约。

在昨晚的通讯中因那个口中说着“雌父是在保护国家,我一点都不难过,我可以自己玩”,实则因见不到雌父而失落到眼泪汪汪的小家伙心疼的要命的弗洛贝纳,在挂断通讯后便连夜进行工作交接,与今天傍晚匆忙赶回了首都星。

他还未走下悬浮车,便看到了那个正和一群本应雪白的灰扑扑毛球在草坪上滚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并在对方跑向他时蹲下张开双臂,在他笑着扑到自己怀里时同样露出了笑容。

本就十分疼爱这个格外黏的他的小家伙的弗洛贝纳,在对方努力模仿列昂使自己板正面孔,一脸严肃的邀请他加入这场举办在草坪上的野餐会时欣然接受,牵着他的手来到了那块正凌乱摆放着许多玩具与零食的野餐布上,注视着那个活力充沛的小家伙围着自己跑来跑去。

他在入夜后坐在那个孩子的小床边,在柔和的灯光下放低声音为他读着一本童话书,看着他因好奇故事的主角是否得到圣剑而努力战胜睡意,但却在故事即将到达结尾处时沉沉睡去的。

暗自决定在明天睡前再为小欧格斯读一遍这个故事的弗洛贝纳,将手中的书籍放好,在为他掖了掖被角后起身关灯离开。

他穿过走廊来到了那间属于自己的画室内,拿起画笔有些心不在焉的在纸上涂抹。

随着笔尖与纸张的相触而落于纸上的一块块色彩,在其上共同构成了一张面孔,正因思念伴侣而暗自出神的弗洛贝纳在发现自己在无意中画了什么后凝视着这幅草稿,许久没有动作。

因和谈进入关键时期而陷入忙碌的埃德,与辗转于各个“生育星”间尽全力救助那些可怜的孩子的他已经有数月未见,那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加重思念在他心中悄然积蓄着,弥漫着,迫使他不停压榨着自己的空间时间将其完全投入手头的工作中,依靠因此而产生的疲惫与困倦与其对抗着。

随着弗洛贝纳无意识地将心中所思念的伴侣的模样画出,那些原本被他尽力压制在心中情感因此而引爆,在充斥于心中的思念与渴望的驱使下下定决心的他在随后起身离开座椅,走到了画室的一角将那幅长约两米,在绘制完成后一直被他藏于角落里,整个画面被白布所遮盖的画作抱起,拒绝了沿途所遇到侍者们的帮助,带着它来到了那间属于他所思念着的那个虫族的房间。

拿着画作的的弗洛贝纳抬脚走入,看到这间房间内的陈设还保持着对方离开前的模样。

已经不止一次因心中的思念而走进这间房间,但却都因强烈的羞耻感与心虚而没待多久便匆忙离开的他,在将手中的画小心放好,确保被白布遮挡的画面正对床铺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进衣帽间,抱着一套曾被埃德穿过的衣物进入浴室,仿佛正被谁注视着般视线低垂,脱下衣物走入蓄满热水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