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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冷,你们看谁回去拿件衣服来?劳烦了。”栾子钰开口,算是解了他们的困局,两人思前想后,让轻功最好的回去拿衣衫,力求在一刻钟内赶回来。

此刻,鞑靼营地内并未发生太大的冲突,因为等待精锐浪费了一些时间,药性不大的蒙汗药被挥发掉了一些,身体强健的鞑靼士兵早一步醒了过来,正好和宁仇带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双方交战,鞑靼因群龙无首,且大宓以逸待劳,刚醒来的鞑靼人力有不敌,故而便萌生了退意。

然而不提宁仇,便是大宓士兵也不愿意将‘军功’放跑,除了部分留在营地捆绑还在昏迷状态的俘虏外,都挥舞着红缨长枪,奋勇杀敌。

由荣王所带领的一千骑兵也都亢奋的追着策马而逃的鞑靼人,原以为逃出生天的鞑靼逃兵最后还是落在了无常的铁链中。

汇合时,栾康铨见宁仇拿着块白布细致的擦拭着流出的血,也是少见他这样精细,因此笑道:“还是宁大人武艺高超,这一场打下来,就伤了个脸蛋儿。”

宁仇猛地抬眸,从眉头上方斜切至眉间的伤口越发可怖,衬着凶光乍现的双眼,活像杀红了眼,六亲不认的狠辣模样,却什么也没说,微微颔首,又将白布折了折,另换了一边干净的继续擦着。

被宁仇亲手俘虏,也是伤到他眉间的罪魁祸首——鞑靼大汗,蹲在一旁,整张脸是一块好地方都没有,眼珠突出,下巴脱臼,凄惨的让人认不出这是个人。

栾康铨虽没有十分的看人本领,瞧了畏畏缩缩,面目全非的俘虏,也知道宁仇此时心情不好,挑眉上前,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好家伙,原是拿烈酒擦伤,盯了半天,见人掏出一瓶玄色小颈瓶,从里头倒出了一颗丸药,碾碎了敷在伤口处。

啧,京城来的少爷就是不一样,不过半指长的伤,值得如此?先前背上被人砍出一寸有余的伤,也没见他这么小心翼翼。

宁仇眸色昏暗,冷声问道:“我脸上的伤,可严重?”

“???”栾康铨扣了扣耳朵,是他幻听了吗,怎么感觉宁仇说话的语气有点……可怜?

宁仇没得到回答,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左手悄然摸上了刀柄,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上头镶嵌的红玛瑙。

鞑靼大汗肿胀的只剩一条细线的眼睛猛然睁大,他丝毫不怀疑,如果眼前这个男人得到不想听见的答案,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砍了自己的手!该死的,怎么大宓人这般爱美,早知道就不朝他脸上砍了。

正所谓千金难买早知道,大汗的手最后还是保住了,栾康铨收敛了看热闹的心,正儿八经的让宁仇放心,这伤口看着惨烈,但其实只要好好将养,就没什么大碍。

宁仇松了口气,却还是很在意脸上的伤,本打算战事一结就丢下大军,先一步回去,这会子恨不得大军走得再慢些,最好走上个十天半个月,待自己脸上的伤好了再去见栾子钰。

只是再慢,又能慢到哪里去。

荣王带着骑兵,日夜兼程,也就花了一日的功夫,回去的路上虽是带了一连串的俘虏,紧赶慢赶的走,也就多花了三日的时间。

“啧,你小子怎么这个表情,你家栾子钰一来就问你,你不归心似箭,怎么还磨磨蹭蹭的?”荣王拽着缰绳,让自己同宁仇并排而走。

宁仇冷着张脸,又将距离放开了半步,始终保持让荣王的马比自己超出半个马身。

荣王见状挑眉,“怎么,是不是怕栾子钰还在生你的气?也别不说话,咱怎么说也是拐着弯的兄弟,有事就开口,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

“是啊鹰扬,这再走三里路就能看见城门了,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哄栾弟,我们给你出出主意呗?”

石阚是被宁仇冻得受不了了,这一路上不苟言笑,不分敌我的胡乱攻击,要是回了城,没把栾子钰哄好,估计自己还得多受几日委屈,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为了家庭和睦,他愿意奉献自我,做一个知心兄弟。

“俗话说,三个臭裨将,顶一个诸葛亮。咱们三,怎么也比裨将官大,肯定能搞定栾弟的小性子。”

宁仇不言语,眼神充满了不悦,石阚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踩了雷,无辜的笑了笑。

“栾郎性格温和,不会使性子。”

荣王、石阚、栾康铨:“……”行吧,你高兴就好。

要是别的事,宁仇就不耻下问了,但是……抬手抚过堪堪结痂的伤口,敛下眼皮,他不好看了,怎么办?悄无声息的看了眼与自己长相相似的石阚,合上眼,藏住了阴郁,绝对,绝对不能留疤!

本想帮忙,结果又被喂了口狗粮,三人自觉闭嘴,并与宁仇拉开了距离,反正等他搞不定栾子钰后,还是要来求助的,到时候看谁给谁脸色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