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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大人,别拘束啊,适才还夸人美艳,如今倒是羞红了自己!”

“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栾大人还是快喝了这杯酒,别叫翠青姑娘空等着才是。”

这些喝大了的官员,没有诗才惊世,作弄胡闹到是头头是道,栾子钰眼瞧盛情难却,恨不得时间能回到适才,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叫你嘴贱,现在好了吧,两头不是人。

宁仇对上栾子钰湿漉漉的黑眸,内里求助之意汹涌,不禁一愣,栾郎还是个孩子,自己跟他生什么气?又不是不知道栾郎的性子,嘴里比谁都轻浮,到了真刀实枪的时候又比谁都踌躇。

得了宁仇算是释怀谅解的眼神后,栾子钰才伸手接过了酒杯,浅尝了一口,难为他竟连姑娘的手指都不曾碰到,这犹如避瘟神的态度,将姑娘的春心直接去了大半,剩下的也就只够逢场作戏。

席间的官员见状皆暧昧一笑,大宓好男风,官场里有这嗜好的官员不在少数,就说今日席间,怎么也有过半的人尝试过。

在他们的思维想法里,并不已此为耻,反而觉得是身份,是风流,是洒脱。

自持身份的他们,就连床笫之间的事情也要有别于百姓,这样才不负当官做宰一场,至于家族传承,香火延续……又不是和男人上了床,就不娶女人。

年少风流,合得来便合,合不来便散,毕竟男人可比女人省事。

故此也不觉得宁栾两人有何不对,反而还有些暗戳戳的激动,毕竟他们与栾子钰又多了一项共通之处,又多了拉近关系的机会。

这些人是犯了想当然的毛病,他们看不透两人心底的成算,一味拿自己做模本,硬套在了他人身上,还津津有味的点头自喜。

可惜,栾子钰和宁仇都不是因为一时喜好而聚在一起的人,更不是只顾自己欢乐,就把别人推进火坑的性子。

栾子钰只喝了小半口就上脸了,双颊绯红,眼睛水光盈盈,直把席上的众人看得口干舌燥。

几个吃过见过的,难耐心头痒痒,多瞧了两眼,嘴巴都要合不上了,还有个失了分寸的,洒了一桌子的美酒,也顾不上,要不是离的比较远,只怕都要上手一试了。

宁仇护食的紧,哪容得下这些人这么盯着栾子钰,伸手扶住了栾子钰晃动的身子,冷眉相对,“失陪了。”

客气的场面话一句不说,直接带着人站了起来,淡漠的眼神扫视全场,再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就连秦亥都只能干巴巴的讲了两句颠三倒四,没有逻辑的话,而后眼睁睁的看人离开了后院才想起没人带路。

夜色浓重,假山溪水的尽头早已不见两人的身影,着急忙慌派去引路的下人也追不到。

对这宅子内部修建极为自信的秦亥几乎要以为今晚的一切全是是幻象了,才从府门看守的回禀中得知宁仇早就搀扶着人离开,步行不过五十步的距离,便有番子驾着马车候着。

众人听此,醉醺醺的双眼清晰了不少,心头更是大振,皆是后怕的叹了一句好险。

混沌的脑子,不由自主的往最坏的方向设想,若是栾子钰存心要查个水落石出,凭今日席间种种,再有锦衣卫外攻,一番下来有口难辩,罪责难逃,最后想落个充军发配都难。

果然真是美人带刺,根根要命!能消受栾子钰的,放眼天下,也只有宁仇一人吧?

把人带上马车的宁仇长舒了一口气,调整坐姿,让一上了马车就像八爪鱼般抱紧自己的栾子钰能坐得更舒适点,几乎是半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将呼出的热气透过薄衫打在了自己胸膛,稍微低头便能嗅到栾郎身上浅浅的酒气。

还好不曾沾染上别人的气味,喉咙移动,微颤的手像是也喝醉了一般,顺着脊梁骨缓慢的安抚着,自家栾郎就是乖巧的让人心疼,醉了酒也只是晕乎乎的跟着人走,不哭不闹。

此时的宁仇是天真的,喝醉了的栾子钰哪有理智可言,平时善解人意的外表,借着酒醉,暴露殆尽。

“别走。”栾子钰软糯的拉住了宁仇的手,身上的衣服早已褪去,只留了一件内衬,束着的头发也都散在了床上,看上去又小了几岁。

刚把人收拾干净的宁仇也有些疲倦,得了邀请,自然不愿离开,好声好语的哄的人暂时松了手,才让自己得以洗漱更衣。

而独留在床上的栾子钰则是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蚊帐,鼻尖全是赵监丞提早点燃的驱蚊熏香,要不是他双颊依旧红润,反应迟缓,瞧着就跟没醉一样。

宁仇回来的时候栾子钰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无助孤独的惹人心疼,“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