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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初见之日,我未曾给你见面礼,甚至不曾命牢头给你煮上一碗长寿面,今日补了又有何妨。”宁仇敛下眼皮,看向自己的官靴,黑得和栾郎的黑眸一般。

栾子钰笑着弯起了眼睛,“照你这么说,要给我生辰贺礼,见面礼的可就多了去。”

宁仇不欲在这件事上和旁人相比,强硬的站起身,“我与他们自是不同,你好生休息,我还要去当值。”

栾子钰愣住了,眼瞧着宁仇身形飞快的走出了房间,他是说错了什么吗?

四日后,栾子钰总算是痊愈了,也不知是平日都不曾生病的缘故,还是作的太多,这一病就来势汹汹。

回到澜院的第二日竟连床也起不来,只能委托宁仇替自己请了假,而且这一请,又把太子脆弱的神经给碰了。御医连着来了两日,什么施针喝药都试遍了,第三日才堪堪好转,而今日总算能上班了。

栾子钰依旧站在文官末尾,神采奕奕的一点也不像大病了一场的模样,只是他等了一个早朝,也不见一个御史参他一本,着实有些寂寞。

好在太子还记得舞弊一案,在早朝尾端的时候,变将事情直接敲定了,

仍是由他与宁仇主理,只是给了一个时限,要在登基大典前,就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栾子钰也应下来了,这件事查到现在,宁仇那边几乎已经找到了全部物证,其中不乏强有力的账本,只是这奏折递出去,定会吸引不少火力,要知道礼部尚书华大人虽然平时不大出声,可好歹是礼部尚书啊,主考过多少届会试,朝堂之上,认他为座师的可不少。

因此他们还缺一个能把折子递出去,且又不怕吸引火力的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去找那些被顶替了名头的穷书生们,可人海茫茫,不知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个得用的。

栾子钰下了朝,先去了一趟御书房,与太子分说了一下目前的形式,而后又去翰林院走了一个过场,之后便是直奔北镇抚司,因骑马更合他的心意,也就不坐轿,在翰林院的马厩里选了一匹浑身通黑的马儿,骑着就走了。

大概是出师不利的缘故,才刚走到了珍宝阁,路中间便突然飞出了一个小孩,栾子钰眼疾手快的拉住缰绳,本来无比温顺的马儿又突然不听指令,强有力的甩头踢脚,光是想控制住不让它踩着小孩就已经够麻烦了,更不用说稳住自己不掉下来。

栾子钰急的直冒冷汗,偏偏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抱走小孩,又或是有力大无穷的站出来给这匹发了狂的马儿一拳。

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一箭破风而来,直径贯穿马头,任凭它再怎么癫狂,也是要倒地的。

栾子钰咬牙,也不顾自己,硬是往无人的一侧倾斜去,轰的一声,激起了尘土,也让人瞧不清里头是个什么状况。

第14章

灰尘散尽,栾子钰惊讶自己竟然丝毫未损的滚落到一边,由于对自己实在太了解了,想也不想的就朝系统发出了疑问,‘系统,你给我开了后门?’

‘不然呢?记得要还的,男女主今天一定要在珍宝阁见面!’系统君傲娇的叉腰,他真是最好的系统了。

栾子钰站起身,环顾四周,只见到百姓们看热闹和不愿上前帮忙的神情,并没有瞧见可疑之人,也顾不上拍掉身上沾到的土,绕过了地上还在抽搐的黑马,将小孩扶了起来,轻声细语的问道:“伤到哪了吗?你家大人呢?”

这小孩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有些呆滞,并不回答他的话,栾子钰皱了皱眉,本能告诉他今天的事绝对不是意外,看了看小孩身上,并没有出血和淤青的地方。

于是起身将小孩抱了起来,这才听见对面酒楼上传来了一声呼唤,抬头看去,是一二十出头的公子,眉目清晰,身穿劲装,手里头正握着一张青色的弓,是久居富贵温柔乡的大家子弟。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在下栾子钰。”因为抱着一个孩子,栾子钰只能稍微弯腰,只是手里这孩子未免也太轻了些。

那公子随手将弓扔给了随行的人,嚣张极了,“哈哈哈,栾弟这才几日,便不认得为兄了吗?”

栾子钰愣了一下,这声音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听过,“刘兄?”

“哈哈哈,正是!”刘铃招手,“下头乱糟糟的,我已遣了仆人去寻五城兵马司,你带着那孩子先上来等着吧。”

跟在这位身边的勋贵子弟从刘铃出手,就诧异非常了,还记得当年不过是在他面前说了宁小侯爷一句好话,那人当即就被刘铎踢出了圈子,此后见面连好脸都不给。

这位栾大人可是和宁小侯爷相交莫逆,可见此人手段如何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