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帮我开启身体保护机制。”

“你要干什么?”

“你先开,快点要来不及了。”

系统一头雾水地给穆瑾开启了宿主保护机制,在此期间除了生理性的反应之外,包括痛觉都被屏蔽掉了。

系统刚来得及开启,就见到穆瑾握着把刀,毫不犹豫地割向了自己的手臂。

它顿时发出了和张明旭心里同频的尖叫。

“穆穆你干什么——”

张明旭也露出震撼的表情,他失态地扑向穆瑾,伸手想要抓住她的刀刃。

——但还是晚了一秒,刀刃已经切开了厚重的棉服,割开了穆瑾的皮肤。

粘稠温热的血液迅速渗透了衣服,让她的整个小臂都黏湿一片。

穆瑾脸色迅速地白了一点,她右手捂住小臂上不断淌血的口子,在张明旭震惊的目光中斜斜睨他一眼。

“慌什么,你的脑袋还好好地在脖子上待着。”她低声道。

“你……你这是……”

“没时间啰嗦了,三句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穆瑾说着,用牙齿咬住里衣的一角,用力一扯,撕下了一条布料,不甚熟练地将它缠在了小臂上。

原主是个只要有条件就不会委屈自己的人,里衣无一不是上好的料子,被屏蔽了痛觉之后,这么一缠还冰冰凉凉怪舒服的。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否则张明旭非把她当成变态不可。

张明旭目光复杂,但也知道时间紧迫,没等穆瑾再催,将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出来。

“安佛山的异党和九门提督有关,他们口口声声和你有联络,当时我带去的,是皇上的人。”

穆瑾将布条打成结的动作顿了一下。

很好,果然是值得她加班的大事。

她在这磨叽了许久,门外的李连有些不耐烦了,“穆总管,您要是不想去,就回我一声,我也好去禀报陛下。”

穆瑾三两下处理完伤口,扭头就去给他开门。

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臂被张明旭死死地握住了。

张明旭的目光中满是难言的复杂,“你……打算如何?”

穆瑾一挥袖将他拂去,直接去将门打开,迎上李连等到不耐的目光,毫无情绪地勾起了唇角。

“李公公好歹是给皇上办事的,御前行走这么多年,居然连耐心二字都没学会吗?”

李连已经习惯被她怼了,对她发冲的语气不甚在意,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一瞬,就落在了她捧着的小臂上。

“这是怎么了?穆总管方才耽搁那么久,是在处理伤口?”

“一切自然有我亲自向陛下解释,你还不够格听。”穆瑾道。

李连的脸色青了青。

成功又拉了一波仇恨值,穆瑾踏出房门后自然地回身将门关上,在关闭前倏然深沉的目光和张明旭对视一秒,自然地完成了这个动作。

“走吧。”穆瑾道。

一路上气氛压抑地来到太和殿,李连亲自为她打开了沉重的大门,侧身为她让开了道路:“穆总管,请吧,陛下在里面等你呢。”

穆瑾抬头望去,金碧辉煌的宫殿如一座华丽的囚笼,她竟生出一股一旦进去将不再能出来的预感。

随即她摇了摇头。

对于拥有系统的她来说,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可怕的,这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人生。

她顿了顿神色,迈步走了进去。

李连在她的身后轻轻关上了大门,厚重沉闷的声响让她心中一沉。

既然到了这里,也没有了回头之路。

殿中仍然燃着清幽的熏香,穆瑾拐过屏风,对着坐在案后垂目看奏折的宇文睿跪下身。

“陛下万安。”

宇文睿没有出声。

他不出声,穆瑾自然不敢起来,就维持着以头抢地的姿势,蜷缩的小臂却压迫到了血管,本就没有好好止血的伤口再次汨汨地淌出血来。

淡淡的血腥味开始掺杂进熏香的气味中,幽幽地在大殿中扩散开来。

宇文睿这才抬起头,一看穆瑾的样子就皱起了眉。

他刚要启唇,眉头却轻皱了一下,转而换了口凤。

“为何现在才来?”宇文睿道,“怎么,朕派李连过去都推三阻四,是不是以后得朕亲自去请你了?”

“穆锦文,你太过放肆。”

穆瑾知道他来者不善,但也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大一个招。

如果是以前的原主,虽然心机深沉,有着自己的打量,但是当宇文睿真正发起怒来,她不是不怕的。

因此她留给宇文睿的印象,总是谄媚中带着怯弱,在帝王的心中未免浅薄庸俗。

但穆瑾和原主不一样,她本就没有对封建王朝的皇帝有过多的尊崇,说白了,宇文睿在她眼里,和任务npc相比也好不到哪去。

因此当他发起怒来,她的第一反应还是维持住自己的人设,而不是紧张兮兮的思考如何保住小命。

“回陛下。”穆瑾抬起苍白艳丽的脸庞,神色中隐隐含着一丝委屈,“奴才这正在那处理伤口,李连突然就过来宣奴才了,奴才当然不敢耽搁,连伤口都没包好。”

她举起那只包得乱七八糟的手臂,沾了血而重量增加的衣物都坠在她纤细的小臂上。

“陛下您看。”

宇文睿神色莫测,“你上来,让我看看。”

穆瑾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骑虎难下,还是麻溜地站起身,绕过批阅奏折的案桌,来到了宇文睿身边。

宇文睿拽过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目光在还渗着血的小臂上面停留片刻,又在她脸上一瞥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

冬季厚重的衣物被割的残破不堪,透过撕扯出来的棉絮,能清晰的看到里面还在渗血的伤口。

穆瑾的手臂十分白嫩,那道血肉翻卷的伤口就显得十分扎眼,刺在宇文睿的眼眶里,让他龙袍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没有忍住,低声念叨了一句,“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找太医看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