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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早朝。

群臣立于金銮殿下,望着那銮驾最为尊贵的男人,心思各异。殿上文武臣立于两侧,伍子胥低头不语,望着殿下不远处,一袭紫袍头戴紫金冠懒懒地打着哈气的英俊男人。他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水光。

与男人对比明显地是一旁站的笔直旁听的男子。那人一身黑色朝服冠玉地俊美,面容成熟坚毅,周身气度不凡。他薄凉地眸子落在了懒散紫袍的男人身上,略微讶异,心中琢磨道,“今日父王为何会召来夫差,他那诨名恐怕堰都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本王倒是不太担心他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若是碍着本王的路…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蠢货!”

凫皱了皱眉头,岁月没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珠帘后束地整齐地发里夹杂着一丝雪白。他眸中闪过一抹怒色,狠狠拍了王座的把手道,“吴王真是越发混账了!你究竟有没有将寡人放在眼里…!今日上朝,竟然连朝服都不穿,莫非把寡人的太和殿当成了你寻常混迹的花街柳巷不成了!”

夫差撇了撇嘴,弯腰行礼道,“父王…您这可就是错怪于我了!夫差又不似王兄天天能够在太和殿旁听…又怎知要服朝服,我向来闲散惯了,父王想必是知道的,这般反而是刁难于我了!”

“你…!”凫气急,眼前的宝珠乱颤,他甩袖,黑色朝服上的金龙游动了起来,龙目怒睁,定定望着銮驾之下。

“父王…莫要气坏了身体…夫差实在疏于管教,实乃勾践之责,父王且将夫差交于我,勾践定为父王分忧!”那俊美的男子上前一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若是不明事实的人看到了,还真以为那勾践是多称职爱护亲弟的兄长呢!

夫差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是小看了勾践的演技了,论比起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没有人比自己的皇兄厉害了。

谁知,凫狐疑地盯了勾践一眼,脸上满是不悦之色,冷哼道,“呵…!交由你!?!若是你能管教的了,你这王弟会是这个鬼样子!看来,寡人终究还是太爱惜你了…,夫差!”

凫望了眼群臣,一脸悲愤之色,“齐爱卿,吴王竟如此荒唐行事,卿家觉得应如何处置啊?!”

齐奋满头冷汗,心里暗道。

终于来了!陛下这话看似在责怪吴王,实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让儿子带着吴王去鬼混,居然这做了如此荒唐的赌约,丢了皇家的面子。

“………”,这不争气的败家玩意!回去家法伺候!

齐奋一头冷汗,此时脑子转的飞快,他硬着头皮上前回话,“陛下无需多虑,吴王殿下毕竟年幼,若是历练一番,毕定会像越王殿下一般出色!”

勾践暗骂一声,齐奋这个老狐狸,父王本就对他越发忌惮,这几年眼看自己在朝中的能量越发的大,父王越发的限制他,齐奋此举是直接将他放在火上烤。

齐奋低头颔首,一派衷心模样。

凫点了点头,觉得齐奋说的有点道理,吴王这幅废材模样,在他面前慌看着他就心烦,“众爱卿,可有什么建议?”

“…………”

伍子胥简直忍不住鼓掌了,这老牌的名门望族果然不一样,厉害啊厉害!

他向前一步,一脸正色,“不若陛下将吴王殿下放入军中历练半年,半年后正巧也是殿下选妃之时,想必成家立业后,殿下定会稳重成熟!”

勾践闻言,心里一跳,脸色有些难看,连忙道,“父王,这万万不可…夫差从小身体便弱,养尊处优,又怎么吃的了行军之苦!”

夫差见状眨眨眼,趁机煽风点火,“是啊…父王,军营那种地方本王可不想去,父王还是让王兄去吧!”

凫大怒,拍案,看着夫差宛若看着什么扶不起的烂泥,“你外祖也是名将之后,世代为将,轮到你有何不可!既然如此,吴王夫差就去定远军操练半年!”定远军,也是吴江旧部,倒无不可,夫差在其中倒也吃不得太大的苦头。

夫差满脸不情愿,“…父王!”

凫收入眼底,却视而不见,“就这般定了…众卿家有事启奏!吴王退朝罢!”

夫差哀声叹气地离殿,伍子胥趁机给他使了个眼色,殿下这招以退为进,用的真是妙啊!

勾践咬牙切齿,一双眼珠子快把夫差的背影瞪穿了,“…………”他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父王也不远放权,居然轻易地将兵权放给了这个蠢货!

退朝时,范蠡走近拍了拍勾践的肩膀,他的声音微冷,眉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殿下且忍耐些时日…那人得意不了多久…”

勾践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儿,感激地望了范蠡一眼,“范卿所言不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