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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呆立原地宛若木鸡,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只见一个缎面的长形枕头在他的眼前不段放大。同时,房间里传来了女子无比暴怒又冰冷的呵斥。

“滚!流氓!”

木门被狠狠地关上,范蠡甚至都没有躲避的机会,木门狠狠地磕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剧烈地疼痛让范蠡下意识蹲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一道鲜红的血迹从范蠡的鼻孔里流出。

过了许久,范蠡才从那阵剧痛中缓了过来,他转过身放开了捂着鼻子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满心憋闷,咬牙切齿道,“这个西施简直是不可理喻!”

谁知,原本面无表情的市崇却转过了身,肩膀控制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然后又迅速的平静笑意,一脸怪异的看着范蠡,他指了指范蠡的脸,忍耐道,“…大人…血?”

血?什么血?

范蠡诧异的望了市崇一眼,便看见自己手上那格外鲜明的血色。

这才明了。

糟了!他好像流鼻血了!

这大概是范蠡这辈子最难堪的场景…

他真的不是流氓!真的!

眼看那一旁看着自己瑟瑟发抖的侍女的眼神变得越发奇怪,范蠡暗道,“完了,这下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与此同时,偏院寂静极了,甚至能听到风挂起树叶的沙沙声,众女皆为文种召至玉林堂,这居住这些女子的偏院自然就冷清了起来。

只是此时这偏院的一处房间里却突兀的爆发出了阵阴森诡异的笑声,那紧闭的房门内十分的昏暗,到处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原本华丽整洁的房间,此时却四处散落着已经干涸的血迹,沿着那血迹一路至源头,竟是那珠帘之后的梨花木床。粉色的纱帘之后,缎面的被褥上大片大片暗红血迹格外的骇人。

床上人影交叠,其中一人,一袭金丝牡丹的大红衣裙格外艳丽,那另一人则身着粗布的浅绿侍女装,红衣女子正埋头与那绿衣女子的脖颈之间,这幅场景看似旖旎暧昧,宛若两条泛着冷血的毒蛇相纠缠着,但实则阴森而残忍。汩汩的鲜血从那绿衣女子的颈间淌出浸湿了那床白锻被褥,那绿衣女子的眼睛惊恐的放大着,口唇青紫,身上已经冰冷,看她清秀的容颜,如今苍白而死气沉沉。显然已经断气多时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郑秀的侍女,燕儿。

那红衣女子似乎已经餍足,终于停止了动作从床上起身,她昂首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女子荣光焕发,脸上散发着一种格外妖异的光芒,那容颜分明就是郑秀无疑,可是她的五官却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般,变得格外的精致美艳,那一身金丝牡丹裙穿在她的身上竟然无比的适合,宛如一簇灿烂燃烧的火焰,致命的魅惑。

“哈哈哈哈!原来竟是这样…”女子起身对着铜镜,痴迷的抚摸着自己格外娇嫩的肌肤,竟宛若新生的婴孩一般。她美艳的凤眸中满满是贪恋狂热之色。谁能想到三日之前她的脸上还皲裂出血,淌着令人作呕的脓液。

“范蠡…竟然没有骗我……真是不敢想象这幅美丽的皮囊居然会属于我郑秀!哈哈哈!这下,文种大人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了!那个西施也不过是空有皮囊而已!这下…我要让你…一无所有!!!”郑秀说着,从铜镜面前站了起来,精致的红衣掩面,露出高挑的纤眉和艳丽的凤目。那一颦一簇还真想不出来她曾是个乡野农妇。

郑秀似乎是欣赏够了自己的美貌,望着床上已经僵硬的尸体蹙眉,“哼…这美貌虽美,只是太挑剔了,居然需要人血供养,也不知道范蠡给我吃下的究竟是何东西,不过…能够让我变得这么美倒也值了…只是燕儿这个贱婢未免也太不中用了!我不过吸食了几口而已,居然就这么死了?”

郑秀嫌弃地望着燕儿的尸体,竟然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她拿出一张帕子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哼…这尸体得快点处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让范蠡见见我的这幅模样…想必…他肯定知道那颗药的效用,至于燕儿他自然会帮我的…!”

郑秀自信一笑,出了房门。

此时,偏院的女子竟已然从厅堂内归来了,她们言笑晏晏,一个个面上皆挂着兴奋而期待的笑容。郑秀有些诧异心中一动,仔细听起了那些女子的对话。

“没想到,我们居然也能参加吴王殿下选妃的秋会呢!”

“那当然了!谁能想到文种大人竟然召我们竟然是为了侍奉文种大人呢!”

“是啊是啊!我们还是要努力才是,明日宫里教养我们的女官就要到了!也不知道究竟好好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