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风云五校

天朝废太子 南散人 1324 字 2022-09-29

募兵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皇帝给了一个月的募兵时间。同时兵部也特意安排了令吏,为风云军新卒登记,而治安工作则是由京城令安排差人维持着。原本晨德门外的禁军营地被划归风云军。王曦去过两次,实在瞧不上。所谓的营地其实也就是一个大点的院子,密密麻麻的小屋确实能塞下不少人,但是日常的操练所士卒需的操场是半点没有。王曦以将军身份行文,请求将作监将禁军军营全部拆除,空出一片操场,又制作一些必要的训练设施。

勤奋斋今天又有了三个新名字:‘太子府职工子弟学校’‘太子府士官学校’‘太子府职工夜校’。

王曦将十包香烟和五位风云军将士聚集在一起。王曦则站在讲台之上:“诸位,太子府士官学堂,第一届士官培训班,今日开始授课。”王曦不喜欢写字的沙盘,早已安排人将沙盘换成了讲桌。身后是黑板,握着沾湿的毛刷,在上面写上‘军队,军人,军魂。’三个成语。

“什么是军队?一群武装起来的混混就是军队吗?什么是军人,手持戈矛的人就是军人吗?什么是军魂?士卒死来的魂魄就是军魂吗?”王曦的问话令在座的几人都不知如何作答。

“军队应该是为国家的政治服务的一直有纪律,有思想的专业的武装力量。他应该承担保家卫国的责任。军人,军人就是服役于军队的一切人员。军魂则是这只军队的魂,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是虽百万人吾往矣,是一寸山河一寸血。军魂!军魂!军魂!”王曦越是演说越是情绪激昂,甚至忍不住唱出了屠洪刚的精忠报国。

‘狼烟起’一曲精忠报国对军人,对男人的感染力是爆表的,一众人已经沉醉于歌词中。

“何惜百死报家国!”龚明更是站起身来高声喝道。

激昂慷慨的热血,令众人久久不能平息。

王曦趁着大伙热情高涨,将昨夜熬夜学出的军训守则,摆在了几人的身前。“这是我制定的新式练兵计划,都看看,如果有不妥的地方也可以提出来共同讨论。这套训练方法,将由诸位先试行。一月后最终更改的方案会用来训练新兵。而各位就是教官。”

“殿下,何为站队列,为何要检查内务,什么又是快速反应?”几人中唯有吴靖敢站起身来与王曦讨论并提出意见,其余皆是不明觉厉。

这几人中,香烟卫士人不消说武功最高,都是能单独杀人于无形的高手中的高手。可对于军中的事务见解就少之又少。王曦看着众人,细细的思索,眼前的十包香烟只能当护卫或间谍,风云军的教官还得从五人中挑选。

冯益,霸水船队的队长。用脚也能想到内陆的水军,护城河上的船队怎么看可能会受到重视。早先是东海水师的金昊舰的舰长,三年前因功调入京城统帅霸水船队。对于训练新兵实在没有太多感悟,用他自己的话说,不会水的扔下去救上来,多久次就会了。

陈耳,禁军承庆门郎官,父辈立过大功,科举落了榜,便接替了父亲的班做郎官,一做就是十年。昨日左右思虑,狠下心里豪赌一把,赌赢了光宗耀祖,输了身首异处。

周松,禁军百夫长。因功调入禁军。愿意留下来的理由最是单纯。太子复起便求太子放自己去北疆,若是太子被废,便自求贬戍北疆。总好过自己那舅舅死死的把他扣在京城。

龚明,是几人中官职最高的,孝通门守备校尉,负责孝通门。正经的根正苗红功勋世家,父亲是鹰扬将军龚忠。因为父亲的严令必须所以必须留下来。一众人中就他最委屈,其实他想走,其实不想留虽然后来的诏书再一次印证了父亲的精明,他心中依然是不甘,总是一副冷面郎君的模样,对谁都没精打采,有一搭没一搭的。

吴靖,守备司马。龚明的副手,并不看好太子,碍于顶头上司都没走自己也不好走,毕竟是龚家一手提拔上来的,与一众子袭父业的郎官不同,他没有资本离开龚家。

王曦与众人的讨论耗去了整整半日,从新兵入伍一直讨论到南北疆的战略局势。众人中唯有吴靖大感太子殿下胸中锦绣并非传言中那不学无术之人。而王曦也暗自抹汗,这小小的守备司马竟如此难缠,自己电视剧看的那点东西全被掏出来了,才勉强压下他。

王曦坐在已经桌子一边自顾自的吃饭夹菜,一边轻声说道:“那练兵之法便以此为蓝本。你们十个实在不适合统军,届时我会从新兵中挑选一队精英,交给你们由你们按照你们的方式训练,组建护卫连。至于你们五人,就添做教官。”正襟危坐的几人闻言皆是起身谢恩。

饭后王曦赶着去晨德门看看募兵进度,便许五人各自回家准备准备。五人一同告退,行至习德门冯益率先开了口:“各位对那练兵之术如何看?”

“老冯,你都是老带兵的了,殿下那是练兵吗?我是听明白了,那是练兵吗?殿下要的是好看,要的是整整齐齐的花架子。殿下是想借着漂亮的军势,讨圣上欢喜。”龚明最是不耐烦,虽然靠着父亲准确的预言逃过一劫,但太子的前途实在令人担忧,此时为太子站场何其不智。自视甚高的龚明只对冯益稍微有些许好脸色。

陈耳此时已经完全把自己代入到了东宫人的人设中去了,半点都听不得坏话:“龚校尉,我不这么看。这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太子府重回荣光指日可待呀。令尊的眼光何其精准。”

“等一下,这么说,这新军并不去北疆?那我留下来干劳什子!”周松紧紧的握着拳头拦住龚明问道。

吴靖欺身上前挡住周松,将龚明护在身后,安慰道:“莫急,莫急。帮太子训完新兵,我等一起帮周队长请命调往北疆。殿下想来不会拒绝!倒是周队长为何执着于北疆?”

“天佑九年,我从军入伍,开赴北疆,驻防石头城。天佑十年升任荡寇校尉,家眷获准前往,一家人才得以团聚。九月匈奴袭扰,我贸然出城迎敌,被诱至野狼坡,中伏。贼寇围而不剿,却不想,另有一只贼人偷城,望见狼烟。我心如火焚,率众突围,将士十不存一,赶回城时,只一地狼藉,那时我欲自刎谢罪,被手下拦住。有人提议,如今回朝也是死罪,不如拼一把让匈奴贼寇血债血偿。我率残余部众追敌三天,于咕噜河畔寻得敌踪,是夜我等以草木扎于铠甲之上,扮做鬼神奇袭敌寇,匈奴人毫无戒备,被我等冲杀的支离破碎,部族族长被我将士袭杀。混乱持续了整整一夜,天亮之时血染大地,尤其记得那天的太阳,都是血色朦胧。我在尸体中寻了一日,并无吾之妻儿。最后眼看就要入夜,不能在做逗留,北疆的狼,是夜里的王。我只能带着救下的百姓,回到石头城。后来舅舅便使了钱,将我从北疆调职到了禁军。至于我那妻儿便再也无消息了。”周松说的轻巧,但众人的心都不由一紧。

“天杀的匈奴,天杀的匈奴。我在水师时,就常听闻北边的匈奴祸胜海贼,果不其然,竟还敢袭扰县城!该杀,该死。”冯益对杀敌报国十分热情,向往。

时间也不早了,五人在承庆门外一一道别,各自回家做最后的准备,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此间特训会持续三月,且连绵无休。自己家中琐事,自然还是要交待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