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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上往下去,一身铁黑色法衣的绛月予几乎与荆棘丛融合。

锋利的尖刺很快刺破了法衣,胳膊、脊背、小腿同时出现数道血痕。

“唰啦啦。”

嗅到血腥味的黑荆棘越加疯狂,如浪般狂涌,贪婪地想汲取更多鲜血。

只短短几百步,绛月予已经割成了血葫芦。

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痛,不管面前是否有万千荆棘拦路,脚步没有半丝迟滞地往前走。

画舫上的凌弗御一开始看得幸灾乐祸,西瓜吃完了磕瓜子,后来看着看着心里竟有些烦躁起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乏味。

他不明白这烦躁哪里来,见路还远得很还要等好一会,于是瓜子皮一扔,索性搬出张软塌来,闭上眼睛眯一觉。

一觉睡醒,凌弗御往船下一望。

嗜血黑荆棘交织成的黑色海洋中,那道纤细的身影还在走,步伐缓慢坚定,还是像之前一样,只是身上的法衣变得破烂不堪,整个人已经变成了血人。

凌弗御迎风站在船头,眯着眼睛看着那道狼狈身影,久久没移开视线。

又过了半个时辰,绛月予终于走出荆棘丛范围。

走出嗜血黑荆棘海的绛月予浑身破烂不堪,法靴也消失了,赤足走在干燥的荒地上,几乎一步一个血脚印。她没在意,随手服了颗补血丹。

凌弗御只说她不能用灵力,没说她不能服丹药,作为丹鼎宗宗主的她丹药充足,所以才能成功走过那片荆棘海,没有化为白骨。

只是备用的法衣和法靴全部都被荆棘划烂了,只能赤脚走路。步伐渐渐变慢起来。

直到日上西头,全身浴血的绛月予终于走到了凌弗御所说的那座山。她身形微微晃了晃,站定后抬头望向天空。

到底在嗜血黑荆棘丛中失血过多,即使有补血丹不断补充,她也四肢发凉,头脑晕眩。

画舫从空中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