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过心疼人的话,声音虽带上了些不好意思的为难,但整句话说的还是格外有气势,让在座的各位狼族听得一清二楚。

狼王中气十足地说道:“你别伤到他了。”

军师一直微笑着的表情有了明显的裂缝,他讶然地看向瞿棠,上下大量着,目光并不炽热,而是一种夜晚的海。

海浪之下,却是波涛汹涌,让人无法承受。

在这个目光之下,瞿棠有一种全身衣服都被扒光了的感觉,他别扭地动了动身子,哪怕军师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他也不敢出声。

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被捏出明显的红痕,纤长的四肢被强硬地摁在身后,脸颊上也染上殷红色,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柔弱而又漂亮……

漂亮的让军师觉得,他或许此刻真的应该杀了手中的这只小狼。

狼王明显开始被这只小狼所影响,他愿意跟随狼王,最重要的就是看中了狼王的野心。

但有了弱点、有了贪念的狼王,膨胀的野心也会随着收敛,比如此刻,明明爪子已经抵在敌人的喉咙之上,却仍选择放手。

——要知道,换做以往的来往,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威胁。

哪怕和敌人同归于尽,也要勇往直前。

军师看过不少因爱生恨,因爱而败的例子,他知道,如果此刻一旦放开瞿棠,他就再也没办法杀死这只柔弱的小狼了。

多可笑啊,明明柔弱到仿佛一只手就能捏死,他却莫名感到了一种威胁。

动手?

不动手?

军师沉吟片刻,对上狼王狠戾和怀疑的双眼。

如果他就此杀死小狼,恐怕紧接着献祭的,就是他的性命。

军师重新眯起眼,只一个呼吸的时间,已然理清心中的利弊。

没必要再给自己添猜忌,大不了……

大不了就把小狼留在自己身边随时看着,这样也算是将狼王的把柄握在手中。

瞿棠不知道军师在想什么。

他感觉到阴冷的气息覆盖他全身,冻的他瑟瑟发抖,瞿棠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感受着身后的人似刀一样扎人。

他真是倒大霉了,莫名其妙的就被人仇视。

明明打架的又不是他,这个军师脑子有坑吗,不制止那两个人,反而想杀了他。

瞿棠越想越绝望,越想越委屈,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干嘛。

瞿棠小声骂道:“坏东西。”

他这次声音压的更低了,单纯就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军师又离得他那么近,就算死,好歹也不要死的太痛苦,瞿棠害怕被军师听到,声如蚊呐。

可惜他低估了狼族的听力。

原处的两位没听得到,可军师离得多近啊,这声抱怨便清晰地传入了他耳中。

幼猫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于是奋力地用爪子……

挠了下来人的掌心。

甚至没能挠出伤痕来,浅浅的伤口转瞬即逝,一丁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不过也让军师知道了,小幼猫被逼到极致,也是会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