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郭京:这事儿我熟啊!(10400字!!)

“老先生,可以和您打听个人吗?”

老大爷抬起满是皱纹的额头看了他一眼,紧了紧有些味道的衣服,没有说话。

徐云沉吟片刻,从身上拿出了一块早餐时留下的面包:

“老先生,这块”

话音未落。

老大爷便一把抢过面包,双眼发光的对他说道:

“这位先生,您要找谁尽管开口,周围没有人比我对这儿更熟了!”

徐云的后半截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对老大爷问道:

“老大爷,街上是不是住着一家从德国来的人?”

“他们应该有六到七口人,夫妻的年纪应该在三四十左右,不过有可能看上去接近五十”

“德国人?”

老大爷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我懂了,你说的是海因里希一家吧?”

说着他朝前方一指,继续道:

“他们上个礼拜才搬的家,现在应该是住在28号,往前直走到底,然后一拐弯就到了。”

徐云朝他点点头:

“多谢您了,老先生。”

海因里希。

一听这个名字,徐云就知道老大爷说的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随后他辞别老大爷,顺着门牌号一路前进。

五分钟后。

他停到了一处狭窄的楼梯口。

楼梯口的宽度只有一米左右,入口处挂着一个有些生锈的邮箱,下方放着一个铁皮水桶。

若是不仔细注意,很容易便会将这里给忽视掉。

徐云在入口处正了正衣领,放下袖口,朝楼上走去。

木制的楼梯走起来有些不踏实,声音咯吱咯吱的,仿佛随时可能塌陷下去一般。

好在徐云不是耳根,因此过程虽然有些压抑,最终他还是抵达了二楼。

来到二楼后。

徐云没有急着敲门,而是侧着身子听了听屋内的动静。

此时的屋内隐约可以听到些许响动,看上去应该有人在家。

见此情形。

徐云表情一正,伸出手,敲了敲门。

过了片刻。

屋内传来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

“谁呀?”

徐云清了清嗓子,和气的说道:

“你好,我是来找卡尔先生的。”

屋内之人很快说道:

“抱歉,这位先生,我耙耙不在家。”

徐云微微一愣,又问道:

“那么燕妮女士呢?她在吗?”

“麻麻也不在家,她和耙耙去找房东商量房租的事情了。”

徐云沉默片刻,忽然说道:

“你是珍妮,对吗?”

“欸?”

屋内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分。

过了几秒。

房门一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从中探头探脑的冒了出来:

“这位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徐云朝她微微一笑,说道:

“这是卡尔先生告诉我的,他说他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叫做珍妮。”

“哎呀”

小姑娘这才慌手慌脚的把门全部打开,有些局促的搓着手,歉意道:

“抱歉先生,我不知道您是父亲的客人”

徐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目光在小姑娘满是补丁的衣服上停留了几秒钟,轻轻一叹。

随后小姑娘看了眼屋内的时钟,对徐云道:

“先生,麻麻和耙耙应该快回家了,您要进来先等一会儿吗?”

徐云沉思片刻。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间屋子主人的身份还是有些敏感,既然对方不在家,那就说明天意如此,不见面也好。

想到这里。

他从身上取出了两封信,交到了小姑娘的手中,嘱咐道:

“珍妮,等卡尔先生回来以后,麻烦你把这两封信交给他。”

“就说是一位东方朋友给你的,好不好呀?”

小姑娘接过两封信,好奇的翻了几下,问道:

“这位先生,信里头都写了些什么呀?”

徐云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回道:

“一些想和卡尔先生说的话罢了,不过千万不能偷偷拆开哟,明白吗?”

小姑娘重重一点头,一脸‘你放心吧’的表情:

“珍妮很听话,从不乱动耙耙的东西!”

徐云闻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站起身便准备离开这里:

“好了,珍妮,我要走了,你自己在家小心一点,再见。”

不过没走几步,身后的珍妮便叫住了他:

“对了先生,您有什么话要我转交给耙耙的吗?”

徐云原本想说一切都写在了信上,不过犹豫片刻,还是道:

“麻烦你告诉卡尔先生一声,哪怕是数百年后,火种也不会熄灭。”

“请一定要相信the ternationale”

“shall be the huan race。”

离开小屋后。

徐云抬头看了眼天空,呼出一口浊气,心绪有些复杂。

希望自己留下的两样东西,能够帮那位先生解决一些麻烦吧。

那封信中除了一些徐云想要表达的东西外,还有一些不会太过侵害工人权益的商业方案。

如果一切顺利。

另一位弗里德里希的欧门纺织厂应该能得到不错的效益,从而为卡尔先生提供更加有力的支持。

再不济

自己在另一份信中留下的300英镑劳埃德银行的支票,也多少能帮上一些忙。

至少

让那位先生不必再为房租和肚子发愁。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为苍生治水者,不可使其沉溺于湖海。

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顿于荆棘。

为生民立命者,不可使其殒殁于无声。

回到马车后。

徐云平复了一番心绪,又对车夫说道:

“师傅,现在出发去伦敦大学学院,尽量快点。”

“好嘞!”

车夫飞快的嘬了几口烟杆,完事后将杆头朝车辕一扣,麻利的一挥马鞭:

“驾!”

一般情况下。

一个国家在教育方面,通常都会拥有一所用首都名称直接命名的高校。

例如华盛顿大学啦、燕京大学啦、巴黎大学啦等等。

但英国却不一样。

伦敦大学在英国并非指代某所大学,而是一个由十几所大学一起成立的大学行政系统。

官方称谓叫做‘公立大学联邦体’。

真正能代表传统‘伦敦大学’概念的,一个读起来有些拗口、甚至有些low的大学:

伦敦大学学院。

这所大学成立于1826年,后世全球综合排名在10-20之间,位次倒是对的上它的定义。

当徐云来到伦敦大学学院门口时,正值周日上午礼拜结束,不少学生刚刚返回校园。

随后徐云依旧让车夫等在校外,自己只身一人走进了伦敦大学学院。

比起剑桥大学的精尖化方针,刚刚建校不过24年的伦敦大学学院无疑更加贴近后世对于大学的认知:

今年伦敦大学学院招录的新生足足多达1800人,全校本科生加研究生的数量已经超过了7000名。

等到1880年,它还会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所在读生破万的大学。

当然了。

以如今英国的人口和教育普及度来说,一所大学想要拥有超过7000的生源其实相当困难。

因此伦敦大学学院在建校之初,便搞了个骚操作:

允许择校生报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