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至于那个作呕的臭虫,第二天我和亚树子在《风都早报》上见到了他的死讯。

身为鸣海侦探社首席侦探的翔太郎先生则闷闷不乐地坐在角落里,用那台鸣海老师留下的老式打印机写着属于他的侦探日记。

报道称那个作呕的臭虫并不是第一次在风都做出类似行径,然后于那夜被某位愤怒的当事人父亲化身的掺杂体杀死。

至于在此之前被那位父亲委托调查伤害其女儿凶徒是谁的鸣海侦探事务所只字未被提到。

那夜,接受了那位父亲委托的翔太郎先生追着那个臭虫闯进了雨雾中,而我把佐佐城小姐带回了侦探事务所,然后把浴室里的热水准备好。

只不过当我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才发现她还依旧像刚才走进来那样,静静得站在客厅里宛若一尊大理石像。

而亚树子这个开朗热情的女孩反倒是杵在沙发后,她的手里拿着干燥的毛巾,一般用来会客的茶几上,茶杯还在冒着热气。

亚树子一见到我走出来,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显然她对这样(后来亚树子向我们描述的)看起来一碰触就会“咔嚓咔嚓”碎掉的人完全没有办法。

此时侦探事务所还有另一位成员,先不说别的,他是个男孩子。

所以就只剩下我了。

当我意识到这点后,只能走上前说了声抱歉,然后把佐佐城小姐带去了浴室。

佐佐城小姐的手指异常冰冷,后来我才发现她每处的肌肤就没有温暖的。

在浴室内,我把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地脱掉,这期间除了最初的微微颤抖,她就再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了。

她的麻木与空洞,让我怀疑之前透过雨雾睁大眼睛朝我和翔太郎先生投来强烈祈求的女人是否真的出现过。

不过或许是在浴室——这个充斥着温暖水汽的密闭空间内,正在被我揉搓着黑色长发的佐佐城小姐忽然对我说起一个关于她朋友的故事。

她说她有一个朋友。

那个女孩有一个为了理想甘愿奉献生命的男朋友,为了不让对方感到痛苦,那个女孩给对方出了个主意,然后这个从来都没有跟那个女孩说过一句情话的男人,为了自己的理想,狠心地抛弃了女孩。

我记得鸣海老师曾经告诉过我,当“有个朋友”作为话题开头的时候,往往代表那个人在向你诉说心事。

所以我当即就明白了,这是佐佐城小姐的故事。

这个眼泪融入倾盆大雨中的佐佐城小姐一定还深爱着那个男人。

她和这个男人之间肯定还有许多她未从透露出来的过往,那是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甜蜜回忆,是佐佐城小姐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