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黑豆般的眼中,倒映着两位仵作的身影。

他们拖着尸体, 一边闲聊一边往停尸房走。

“今个好像是那白牡丹的头七。”

“好像是,都说红颜薄命, 那白牡丹那么漂亮, 说死也就死了, 不知道被谁杀的。”

“谁?一个妓子还能是怎么死的。”答话的那人语气轻蔑。

白牡丹生前是汶苏郡的第一名妓, 容色娇身姿软, 一手琴音余音绕梁,颇负盛名。偏是端着清倌的名声, 每日弹弹琴唱唱曲就叫人一掷千金。

那人心中不屑, 暗想什么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保不准就是哪个姘头杀的。

正说着话呢,不知哪来的寒意爬上背脊,浑身的汗毛都激了起来。

再一想今日是白牡丹的头七,莫名打有些忌讳,默契的闭上嘴。

动作迅速的将新拉回来的尸体抬上空着的停尸台上。

两人正忙碌着, 不知哪里传来几声咿咿呀呀的唱腔。

那唱腔似哀似怨, 含着几分刺骨的怨恨, 呜呜咽咽的忽远忽近。

只听那幽幽几声。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年华似水去不返,只怕是春尽花残突惘然。

……

池中鱼儿廊下燕,任凭畅游任飞旋。

我似笼中金丝鸟,有翅难展向云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