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佬却是极靠谱的，完全没有掉链子的可能。

童欢的修为较高，他是有办法让自己在水下待很长时间的，但裴恒却不行，为了避免裴恒溺水，在撤去法阵的同时，他就在裴恒的身上贴上了一张水行符，让他至少能在水下维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然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那张水行符，在两人开始往前游动的那一刻，便被一道微不可察的暗流给卷走了，所以，裴恒基本上从一开始就处于无保护状态。

可是，裴恒所担心的呼吸困难的问题，却一直都没有出现，他理所当然地归结为，肯定是大佬对他做了什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大佬的保护。

囧了个囧的，这样的阴差阳错，自然而然地发展成了必然。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水下行程，仍旧不那么顺利，仿佛这片水域无穷无尽一般，无论他们怎么游，都逃不开眼前的这一片黑暗，永远也上不了岸。

身体的疲惫还是其次，最要命的是，是精神上的疲惫，绝望，往往会让人失去前进的动力……

好吧，有大佬，绝望这种东西，哪里有着陆的可能？想要生根发芽，完全就是白日做梦，于是，裴恒只能任劳任怨地让大佬牵着手，持续不断地往前游。

可裴恒还是想咆哮一声——雨兮读佳特么的这样游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就在裴恒累得近乎暴躁，身上竟然还产生一种快要烧起来的灼热感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体一轻，接着便是膝盖一软，熟悉的自由呼吸感再一次将他包围，他这才发现，童欢又把法阵给张起来了。

“……”总用这种猝不及防的操作，就不能提前给个预告吗？

好吧，在水里也没法预告，他甚至都没法看清童欢的脸，预告个屁啊！

“呼……呼……呼……”还是抓紧时间自由呼吸一下吧，天知道大佬啥时候又会猝不及防地把法阵撤掉呢，真是万幸，大佬还记得走的时候要带上他……

呃，大佬还牵着他的手呢！

“……”裴恒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仍旧牵在一起的手，眨眼，再眨眼，莫名觉得体内涌起一股陌生的热流，让他有一股把某计划提前的冲动。

各种冲动啊！

“又闪什么神呢？抓紧时间休息，我能感觉到左前方有一个不太一样的地方，不管是不是岸边，都值得一试。”横竖，在这看似无边无际的水中，也不会有更糟的情况了，反正累了还可以张个法阵啊结界什么的休息一下，不能移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童欢很想得开，裴恒更想得开，只要是跟大佬待在一起，怎么样都成！

额头上又被弹了一下，两人牵着的手分开了，裴恒心里涌上一阵失落，脸上也带出了几分情绪，只是不怎么明显，他可一点也不想扯大佬的后腿。

不过，腰腹上的那股渐渐消褪的灼热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恒掀开衣服看腰腹，就见贴在上面的金鳞，正跟个信号发射器似的，一闪一闪的，伸手触摸，还能感觉余温未散。

“怎么？又发热了？”童欢一看裴恒的动作，便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探手过去，感受到指下的温度，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继续问道：“发热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应该没多久，最多半小时的样子，我感觉到的时候，整个人都热起来了，完全感觉不到冷，这会儿已经降下来了。”裴恒也觉得奇怪，这片金鳞莫名其妙地赖上他，又时不时地抽一下风，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更想不出什么对策来。

连这金鳞具体是个什么东西都弄不清楚，能想出什么对策来？唯一的办法，便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为了保护你不受冻吗？还是受了低温的刺激，逼出了战意？”这两种情况，可是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一个不好，裴恒可是会被炮灰掉的。

但童欢并不觉得，裴恒有当炮灰的资质，说他是隐藏boss还更有可能。

“具体的我也弄不清楚，但我感觉……这片金鳞对我没有恶意。不但没有恶意，还有一种越来越亲近的感觉，我现在摸着这片金鳞，已经不太能感觉得到它的轮廓了，就像是……它正渐渐融入我的身体。”这种感觉说出来，听起来很清晰，但实际上，他心里却仍旧一片糊涂，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四舍五入一下，约等于啥也不知道。

“亲近……融合……或许，这片金鳞，原本就是属于你的。”童欢喃喃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思维却像是已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完全听不到裴恒接下来所说的话。

“……”裴恒表示，他有点懵。

大佬到底在说啥？他一个人类，身上为毛会长出一片金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