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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人马跑成长长的列队,踏起一路飞沙走石。

宗锦与赫连恒早已经累过了极限,反倒感觉不到疲劳,有些麻木地往前奔驰。

金鸡峰上这一夜,长得令人发指。

到天边泛白时,兵马终于踏入了轲州境,见到了缓缓流淌着的洺河,男人便下令在阴斩崖附近休整片刻。进了轲州境,纵使离戍边的营地还尚有些距离,他们也算是安全了。宗锦疲乏地下马,蹲在洺河边捧水洗了把脸,又索性再喝了几口河里的生水。冰冰凉的生水下肚,凉得他一个激灵,但也从之前那种提心吊胆中重新活了过来。

忽然,一块灰白的毛巾递到了他眼前。

宗锦接下,一边擦脸一边侧过头去看——赫连恒也稍稍收拾了下,身上的伤已简单处理过,好几处都扎着绷带。

他有些后知后觉,却又是发自真心道:“……伤得重不重?”

“都是小伤,没什么大碍。”男人说着,又将手里的干粮递给他,“气消了?”

一提宗锦又来气,恶狠狠地抓过干粮,像要把赫连恒拆骨入腹似的凶巴巴咬了一口:“……没消。”

那干粮是粟米做的,没什么味道,却能够饱腹;他正在筋疲力尽的边缘,能吃点东西恢复体力可谓是再好不过。

“那要如何才消?”赫连恒站在他身畔问道。

宗锦头也不抬,专心啃着干粮:“……让我砍你两刀,兴许能消。”

“现下不行,”赫连恒认真道,“待事情都了了,你若还想动手,我绝不还手。”

听着男人煞有介事的口吻,看着河面上倒映出的他二人的影子,宗锦重重呼了口气。若是说消气,其实那一拳也消得差不多了。他没再回话,静静地吃干粮,将粗粝的干粮块来回咀嚼数十次才咽下去。

其他人也都在休整,吃东西的吃东西,喝水的喝水;唯有赫连恒守在他旁边,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