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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再无其他的民居,也没有林子,不见田野。

有的只有荒草,以及挂了好几件衣衫的一棵树。他的衣衫就挂在上面,他的鞋也搭在树杈上晒着。

而就在门边,放着个半人高的水缸。

宗锦揭开盖,里头连个瓢都没有;他实在渴得急,顾不上回去屋里拿碗、拿铜锅,直接弯腰压在缸沿,用手捧着水往嘴里送。

那水带着土腥味,但他无所谓,一口接一口地喝。

“……你醒了啊?哎哎,那水喝不得的……”

只听得一声惊呼,随后便有两只手上来,拽着宗锦起身:“那是脏的!!喝不得的!!”

“……哈——”

宗锦还真就那么被他拽起来了。

他反手撑着水缸,满下巴的水渍都来不及擦,就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同样穿着满是补丁的麻布粗衣,五官间稚气未脱的少年神情怪异地站在他面前。少年脚边还有油纸包,一看便知道是刚买了东西回来。

宗锦虽接连几日都没看见过他的相貌,但这声音他认得出来。

他气喘吁吁了片刻,才慢慢抬起手,草草擦过自己的嘴:“……是你救了我?”

“是啊。”少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蹲身去捡油纸包,“我还以为你得再睡几天呢……醒了好,醒了可以自己吃药了……呼——终于不用我喂了。”

“……”

少年一边说,一边提着油纸包进屋,转头又拎了铜锅出来,直接从水缸里舀了一锅水,又提起旁边被宗锦掀了的盖,好好盖上去。

他大约是早做惯了这些事,个头虽然不大,做事却很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