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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锦刚接手,一摸那东西的材质便心里有了个大概——江意塞给他的是夜行衣,乌黑粗糙的布料,显然是不久前才匆忙赶制的,兴许只穿得了一次。

穿夜行衣是做什么?自然是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赫连恒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答案呼之欲出。

眼下他们才出天都城,又在这种夜黑风高的晚间,当然是要去打家劫舍了。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好你个赫连,你又骗老子?”

宗锦说着愤怒地朝赫连恒看过去。男人已经在宽衣解带,正将夜行衣披上身;其他人也同样,都无须谁来示意,开始迅速地脱去身上甲胄。听见宗锦的话,赫连恒一边系腰带,一边漫不经心地回话:“我几时骗了你?”

“你几时骗我?从驿馆门口到现在你一直在骗我!”宗锦不由自主地抬手,食指戳向男人的肩头,“你说你喝多了,你站老子便宜的事老子都不说了,发酒疯纵马来这而荒郊野岭,摆出一副那模样都是在跟老子演戏呢?缺不缺德啊赫连恒?”

——亏得他刚才还真情实感地想安慰安慰这个男人。

宗锦边说边戳,越戳越用力。

男人则任由他发火,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自顾自将身上夜行衣整理好。宗锦就眼瞅着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发带,咬在唇间;接着赫连恒便抬手拆下了发冠,如瀑的长发倏然散落。

“……你说话啊?”宗锦收了手,气冲冲质问着。

赫连恒咬着发带自然无法开口,便置若罔闻地将长发捞起,熟练高束成马尾。

做完这些,赫连恒才垂眼看着咫尺处还恼怒着的宗锦道:“我确实有些醉。”

“你还敢说?”

“只不过如今醒了,”赫连恒说,“只不过醉不醉都不影响今夜的事。”

“老子根本就不知道你今夜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