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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总有一天……啊!!”

“杀了你个狗娘养的!!啊!!”

这二十棍一点不含糊,那些侍从专挑着宗锦肉多的地方打,腰腹十棍,屁股十棍,打得宗锦脸色涨红,恶语连连。最后他就那么被绑在中庭回廊旁的大树下,吹着冷风直哆嗦。

宗锦真是后悔极了——在娼馆时他还曾有一时半刻觉得赫连恒对他不错,不让他去娼馆是怕他遇上那些腌臜人。事实上他也确实碰见了,也起了争执,若不是赫连恒来,这事真不知会如何收场。可挨了二十棍,又在寒冬的冷风里吹了半晌,宗锦才知道赫连恒说的是真的,赫连府真有这不让去娼街赌馆的规矩。

且赫连恒,果然是个王八蛋;他觉出的那点好,十成十都是错觉。

小倌两鬓的额发散落了下来,被之前挨打时出的汗浸湿,卷曲着贴在脸颊。他的愤怒许久才平息,最后抬头倚树,眼不经意便瞥见天边的月。

一个时辰前,他和赫连恒站在不知名的山崖上,看到的也是这弯月。

心忽地沉下来,宗锦思绪混乱,以前在久隆、商州当天王老子的事;在战场上的意气风发……再到如今,和死对头赫连恒相看两厌又不得不看,这段经历跌宕如杜撰,却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忽地,角落里冒出两声“噗嘶”地怪声,宗锦下意识扭头朝那边看过去。

景昭躲在树后,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张脸,鬼鬼祟祟地观察四周。好一会儿景昭才确定没其他人守着宗锦,便佝偻着腰跑过来,在宗锦身边停下:“哥,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事啊……”

“……你,你怎么过来了?”宗锦刚开口,腹部便疼得抽,“来干什么……”

景昭咬着下唇,眉头拧巴着,一脸悲戚:“太过分了赫连,太过分了……”

“……别哭啊,”宗锦连声道,“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