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world)广义上来讲,就是指全部、所有、一切。一般来讲世界指的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世界还代称的有天地、天下、此岸、世间、万物、世上等1。”

“世界也可解释由可感知的、不可感知的客观存在的总和以及用于描述客观存在及其相互关系的概念总和,客观存在是不以人或其他物意志转移而存在的。世界由概念世界和物质世界组成,概念世界包含所有生命对客观世界的认知以及为记录认知而存在的事物的总和1。”

“而异能力,在我看来是介于概念世界和物质世界之间的一种特殊存在。”

“太宰?你在听吗?”

神里见月用手中的钢笔敲了敲木质桌面,语气柔和又有些无奈。

“是是~”已经无聊到趴在桌子上的黑发少年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说实话他并不是特别理解身旁神里见月的脑回路,在那天之后,他就给他安排了一连串的课程,上午文化课,下午体术练习。

他实在不明白教导一个立志于自杀的人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都怪神里见月,为了不被那个令人讨厌的叫犹格这个怪名字的金眸青年打到,他的体术越来越好,也越来越灵活,现在至少自保的能力应该是一点也不缺的。

这样要是想在某些意外中身亡也越来越困难了啊。

真是愁人。

“实在是无聊?”

好听的青年音在耳边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神里见月也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清瘦苍白的脸颊在重力的影响下也被挤出了一层浅浅的软肉。

“是啊是啊,这些东西不是一看就会的么?为什么非得坐在这里按部就班的学阿。”太宰治大声抱怨起来,“啊啊,我昨天路过一条河,清澈见底又充满活力,真的是入水的好地方呢!”

“所以你就去入水了?!这就是你昨天被人从河里捞出来然后送到警察局然后找我过来收尾还让我被警官骂了一顿的原因?”神里见月猛地支起身子,手中的钢笔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哀鸣,再一次不幸牺牲,头上代表生气的小小符号都快与太阳肩并肩了。

“唔……”太宰治含含糊糊准备混过去,直觉告诉他如果就这样承认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比如被提溜到训练室教训一顿之类的……

不想挨打,他可怕疼了。

分明昨天回来之后就承受了家里一堆人的死亡射线,今天又要付出代价,啊啊,这两天真是不宜入水,还是去找个结实顺眼点的房梁去上吊好了。

话说河对岸有家茶泡饭的横梁刚刚装修过,据说很不错……

“sir,请出来一下。”

黑发管家端着一盘点心和两杯咖啡放到桌上,顺势将神里见月叫走。

“byebye~”一旁正在躺平的黑发少年瞬间支棱了起来,笑嘻嘻的摆摆手自顾自戴上耳机喝起了咖啡,完全把书本丢到了一边。

神里见月只能轻声叹气。

真是拿他没办法。

……………………

“先生,那位太宰治先生的异能有效果吗?”

“什么效果?”

“……您分明知道……您的身体已经受损严重,即使有『教皇』的治愈能力也不是长久之计。”

“怎么,难道利用太宰,利用他的『人间失格』就是长久之计了?奈亚,我从前没发现你的脑子有时候也不是特别灵光啊。”

“但是,那至少能减轻您的痛苦……至少,能让我们陪您再久一些,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已经逐步转向成熟的青年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轻叹了口气,对着他的管家表示了拒绝。

“……抱歉,但是我的答案只有一个:不行。”

“我接触过他,他的异能力的确可以帮我减轻一些痛苦,但是我不能长久的依赖他。”

“人在舒服久了,可是会上瘾的,甚至再也不能承受疼痛,而且压抑的越厉害反弹也就更加剧烈,不是吗?”

“如果我真的依靠着太宰治的异能缓解,那么当他离开的那一天,就有可能是我的死期了。”

“我想,现在的太宰还没能成长到足以承担一个人的生命的地步,他是个胆小鬼,在心智上也是个幼稚的笨蛋,连生存的意义都懵懵懂懂,甚至想要在死亡里寻找。”

“如果一次性给予他太多的信任和责任,他会毫不犹豫的缩进壳里,甚至会忍不住疑神疑鬼的。”

“他的头脑太过于聪明,对这个世界理解太过于深刻,我那浅显的理解或许不及他的十分之一,能说的也只是一些浅显空洞的话罢了,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坏掉’,从内而外的‘坏掉’。”

“奈亚,将一个本与他无关的人的性命背负在一个稚嫩的少年的肩膀上,而这个少年连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都搞不清楚……你知道的,这太沉重也太困难了,我无法这么做,他才14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本来就因为上天的礼物而陷入了困境,我怎么能再在上面加一层重担呢?”

“……先生。”

青年的声音清浅又柔和带着些微的自嘲:“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奈亚,我并不是自大狂妄到要去‘救他’。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能说的上去拯救别人呢?我只是在引导他走上我的老路——与自己和解而已。”

“与自己和解,即使今后他依旧寻求死亡,那么当他在达到自己路途的终点时,就不会遗憾了吧,因为能做的已经做了,带着满心的雀跃与死神相会,骄傲又充满庆幸的告诉那伟大的命途之轮——我接受你,我原谅你,但是我也改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