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还挺好使。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母亲那儿我会去说。”我补充说道,抓起长如飘带的棉麻浴巾,从浴盆中站起身来。

只要是我的要求,“母亲”全都会答应,就算一开始不同意,只要启动小狗眼模式,也很快就搞定。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之后,我所掌握的最佳技能。

一开始还会有些心虚,毕竟我们的母女情份只持续了三十天,我霸占了她女儿的身体,还黏糊糊地撒娇提各种要求,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故意鸠占鹊巢,只要很好地履行女儿的义务,让她开心,也不失为一种报答。

不过目前看来,我除了听话,似乎也没什么能尽孝道的途径了。毕竟德莫忒尔十分强悍,手握曾属于二代神王克洛诺斯的武器——一把硕大锋利的镰刀,她犹如一位女战神,对任何胆敢靠近她女儿的雄性生物横眉竖目,杀气逼人。

没错,在我的寝宫方圆数十里范围内,连蚂蚱都是母的。

我的母神,强悍如斯,我一时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晚上,我换上轻便的深色纱裙,像一条鱼那样滑入夜色,朝不远处母亲的神殿走去。

农业女神是最受人类尊崇的神之一,她能给大地带来丰产和富饶,对她的祭拜一度甚至超过了神王和海皇,因此笼罩在她高大神殿上方的华光,即便在深夜也持续不断地闪耀着,成为我的指明灯。

我在大殿左侧的长廊里找到了母亲,金发绿眸的她,不发威时是端庄美丽的完美代名词,身上散发着成熟麦穗一样的色泽和香味。

她正望着窗外的夜空思考着什么,没有察觉我的靠近。

“母亲。”我轻唤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深思,她转过头来,温柔地笑了一下,朝我张开怀抱。

“怎么还没睡呢,我的小南瓜。”

她乐于用各种她钟爱的农作物来称呼我,最近这段时间轮到了南瓜,我由衷地希望,有一天千万不要变成土豆或者冬瓜之类的。

我熟稔地凑过去,小猫似的用前额蹭她:“母亲,我想让伊弥娅成为我的贴身侍女,让塞伊斯姐妹去做别的吧,她们老是偷我的珍珠项链。”

这话一点都没掺假,也不知道是珀耳塞福涅太仁慈还是太粗心,这些老油条宁芙总是偷偷地拿走一两件她的宝物,然后躲在背后嚣张地互相展示,被我撞到过几次,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简直太过分了。

这些宁芙遍布自然界,力量弱得连人类都可以随意掳虐,且没有永恒的生命,几百年后,她们美丽的身体便会化作一缕清风、一汪清泉,重新融入大地之母的血肉,留下的痕迹也只剩下被哪位男神强#暴或者始乱终弃这一类辛酸的绯闻。

如果我是她们,又遇到了珀耳塞福涅这种善良到软塌塌的女神,绝对会好好恪守本分,以求能永远留在她身边,而不是把精力放在她的首饰和奇珍异宝上。

我曾亲眼看见过一个低阶女神,是如何惩罚跟了她数十年的犯了错的宁芙。她把她扔在刚刚爆发过的火山口,让炽热的岩浆一点点灼化她柔嫩的肌肤,在她撕心裂肺的求饶声中,转头对同行的另一位女神兴高采烈地谈起阿波罗,谈起他的英俊与光辉,谈起他的丰富的恋爱史,直到可怜的宁芙化为一具焦黑的尸体,才说笑着相伴离开,就好像看了一场蹩脚的话剧。

在这样的一个世界,若我是她们,一定会牢牢抱住珀耳塞福涅这条大腿,虽然神职不高,但顶级配置的出身,足以让她幸福地躺平到天荒地老,跟着这样一位主人,安全度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