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猫沢奈奈又是怎么通过那些饭团内馅了解他的意思。

“嗯?”猫沢奈奈愣了愣,道:“就是大概猜出来的?”

其实她也不是能听懂狗卷语的说话方式,只是狗卷棘的情绪比他的表情和语言要外露,多少能感知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居然是猜出来的吗……”

织田作犬平平淡淡感慨一句,又道:“下次狗卷再说话,猫沢可以翻译一下他的意思吗?”

他没有黑猫太宰的智慧与猫沢奈奈对情绪的敏感,但多听几遍翻译,应该还是能弄明白狗卷棘独特的语言系统。

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伴,至少对方说话的意思还是要弄明白。

猫沢奈奈不太自信,谨慎着道:“我不能保证自己的感觉全然没错,但我会努力的。”

距离飞机降落北海道,至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狗卷棘从口袋里翻出一副扑克牌,问道:“生筋子?”

“狗卷君要玩扑克牌吗?”猫沢奈奈转头看一眼毛毯下的织田作犬,迟疑问道:“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玩吗?”

留下织田作犬看着他们两个玩纸牌,实在有些太过无聊。

“鲑鱼鲑鱼。”狗卷棘干脆点头,完全没觉得凑上式神一起玩扑克牌有什么不妥。

三个人可以玩的纸牌游戏比两个人要多一些,但碍于织田作犬需要躲在毛毯下面,不方便随意出声出爪,他们还是选择了抽乌龟。

一副扑克牌54张,除去一张小王,留下一张大王作为“乌龟牌。”

猫沢奈奈以往很少玩这种游戏,笨手笨脚理着牌,不忘关心织田作犬:“织田作先生需要帮忙吗?”

他沉稳摇头,一双厚实的狗爪子甚至比猫沢奈奈还要快整理好牌。

由于狗爪子不适合拿牌的动作,织田作犬将自己爪下的纸牌全都反扣过来,任由猫沢奈奈和狗卷棘从中选择一张。

“呃……”猫沢奈奈手指在左右两边滑过,试图观察织田作犬的表情,可惜的是狗狗的脸实在看不出什么表情。

稳如泰山的织田作犬躲在毛毯下面,不管猫沢奈奈的手指落在哪一张牌上都不会动摇。

她凝着眉,咕哝一声:“就这张吧!”

然后顺利从织田作犬手中摸走了“乌龟”。

她几乎难以掩饰自己一瞬间的表情,苦哈哈开始重新打乱自己手里的牌。

猫沢奈奈已经不是第一次抽中“乌龟”了。

她自觉演技不算太好,但也不是完全不会说谎的人。

可是面对几乎没什么表情的狗卷棘以及狗狗脸的织田作犬,猫沢奈奈那点演技实在说不上什么厉害。

织田作犬探出头从狗卷棘手里咬住一张牌叼过来,再次送走自己两张凑成一对的纸牌。

现在那双厚实的狗狗爪下,只剩下最后两张牌。

顺序轮转到狗卷棘的位置,少年挑起精致的紫眸观察她的神情,猫沢奈奈抿着唇努力绷紧表情,她甚至连狗卷棘的动作都不敢看,紧紧闭着眼睛等待他的选择。

只要看不见他的动作就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狗卷棘眉眼弯了一下,随意抽了一张:“木鱼花。”

猫沢奈奈小心睁开眼睛,视野模糊转至清晰看见手里的“乌龟”被抽出了。

她大大松了口气。

……

直至飞机降落,他们的纸牌游戏结束,猫沢奈奈足足输了六回,狗卷棘输了三回,大获全胜的是织田作犬。

他一次都没有输。

“织田作先生玩纸牌真的好厉害。”猫沢奈奈揉了揉僵硬的脸,为了控制自己的表情,她几乎每次都要把嘴紧紧抿着,努力板着脸才能不泄露什么情绪。

九个回合下来,脸颊肉都变得僵硬酸涩不已。

想也知道,她刚才的表情肯定不怎么好看。

“鲑鱼鲑鱼,”狗卷棘点点头,立起来的衣领遮挡住嘴唇:“金枪鱼蛋黄酱?”

猫沢奈奈拳头还在抵住脸颊揉揉,眼睛微微睁大眨几下,道:“织田作先生作弊了吗?”

她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

“我在抽中乌龟之前看见了。”他要抽中“乌龟”的未来,所以自然就避开了那张牌。

大王只要留在别人手上,基本没有被织田作犬抽回来的可能。

唯一要赢他的办法就是“乌龟”一直留在织田作犬爪里,可惜的是这几乎不可能成功。

“抽乌龟”本来就是概率的纸牌游戏,当心里博弈完全失效,剩下的就是纯粹的概率。

而概率这个问题在织田作犬身上不是特别适用。

“织田作先生……”

猫沢奈奈哭笑不得,道:“抽乌龟还要用术式吗?”

只是普普通通的纸牌游戏而已。

打发时间的游戏就不要这么较真去作弊获胜。

“天衣无缝是自动发动,我没办法关掉它,”织田作犬回想着道:“当初我跟太宰抽乌龟的时候也是这样。”

没有让太宰治赢一回,然后被他发现了自己的异能力推荐进入港口黑手党。

猫沢奈奈提议叫上他的时候,他本来想说明这件事。

但是两个人的“抽乌龟”很快会结束,要是他们运气好没有抽中他爪子里的“乌龟”还是有让他输的可能。

“抱歉狗卷君,”猫沢奈奈弯腰替不能说人话的织田作犬道歉,心虚着道:“我不知道织田作先生的术式会在抽乌龟的时候发动。”

她以为【天衣无缝】只是针对危险的事。

没想到连“抽乌龟”都属于【天衣无缝】可以预见的未来。

狗卷棘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他其实也玩得挺开心。

猫沢奈奈松了口气,直起腰左右张望一下,奇怪道:“咒术连的人还没来吗?”

不是说好要在机场门口汇合吗?因为织田作犬需要经历变成人下飞机的过程,不方便让咒术连的人在接机口接他们。

他们另外约定了汇合的地方。

“金枪鱼蛋黄酱。”狗卷棘敛起神情,目光转向匆匆跑过来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西装急急忙忙跑过来,额头止不住冒汗,喘着气道:“非常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鄙人早矢,是负责接待高专的辅助监督。”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两位就是猫沢术师和狗卷术师吧?请跟我过来,准备的车停在前面的位置。”

“啊、好的,”猫沢奈奈有些微妙,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狗卷君、织田作先生,我们走吧。”

咒术连的辅助监督看起来跟高专的辅助监督没有什么不同。

执行任务大概也是同样的流程,辅助监督开车送他们去任务地点顺带解释任务的内容以及里面的大致情况。

要是情报不足,还需要咒术师自行进去探查清楚。

早矢目光落在自然跟上来的大狗,紧张问道:“请问这只狗是……?”

他看起来有点忌惮织田作犬。

猫沢奈奈摸了摸织田作犬,温和道:“不用担心,织田作先生是我的式神,他不会随意伤害别人。”

早矢干巴巴应声:“原来如此。”

咒术高专派来支援的咒术师,年纪看起来都不是很大。

少年少女的模样看着十几岁,好像学校里的学生一般,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们是否真的是一级咒术师。

不过上头的命令也不是早矢一个小小的辅助监督可以质疑,他的任务只是跟东京来的咒术师解释这次需要他们做的事。

上车的时候,猫沢奈奈犹豫了片刻。

她不是很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但能与咒术连的辅助监督沟通的人只有她。

狗卷棘的特殊语言不是熟人很难明白,织田作犬的猎狮犬形态更是不可能直接口吐人言。

为了方便沟通了解任务内容,她其实是应该坐副驾驶的。

但猫沢奈奈本身并不是特别外向的人,第一次见面还没说几句话的人,要她放下能给予她安全感的织田作犬独自坐在前面的位置。

反而会让她更加紧张,不知道要怎么跟咒术连的人沟通。

“猫沢术师,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抿着唇摇摇头,准备硬着头皮坐进去:“没什么……”

自早矢监督出现,一直没有出声的狗卷棘看了她一眼,抢先一步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外表乖巧的少年直接拉过安全带扣好,平平淡淡道:“海带。”

早矢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狗卷君是在跟早矢先生打招呼,”猫沢奈奈暗暗松口气,跟着织田作犬坐进后排的位置,细心解释道:“因为狗卷君是咒言师,要是随便以日常的语言跟我们交流可能会出现误伤,所以他平时都是以饭团的内馅代替自己想说的话。”

狗卷棘点头道:“鲑鱼。”

猫沢奈奈继续尽心尽责翻译:“这是表示赞同的意思。”

“啊、哈哈,”早矢干笑两声,应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