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鱼饵实在太过吸引人,让黑猫太宰都不由心动起来。

他克制问一句:“螃蟹味的喜久福,奈奈有头绪了吗?”

要是告诉他,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想法,暂时没有实现的可能,他可是会非常失望。

失望得连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好。

“把螃蟹壳剔除干净剥出里面可以吃的蟹肉、蟹黄和蟹脚部分调制成内馅,外皮的糯米粉加水按照配比和成面团,”猫沢奈奈沉吟着道:“最后只要把内馅和面团组装在一起就好了吧?”

这听起来不太像是喜久福。

不过螃蟹味的喜久福外面是肯定没有卖的,只能这样将就一下做着,至于味道会不会好吃,这个猫沢奈奈还真不敢保证。

“……听起来还不错。”黑猫太宰压着心动的声音,矜持评价道。

“不过奈奈的努力是往这方面吗?”他暗示性问道:“没有什么、更加好的办法吗?”

猫沢奈奈疑惑眨眼,少女秀丽的容颜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温驯无害,“别的办法?”

她好像没考虑过别的什么办法。

不过太宰先生一直暗示她,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她垂眸看着黑猫太宰的眼睛,绷带缠绕在他的脖颈和四肢,要是不熟悉他的人看见肯定以为黑猫受了不轻的伤。

实质上,这只是黑猫太宰的一种兴趣爱好。

虽然他总是把绷带当做本体,但没有绷带可以更换的黑猫也不会耍赖生气打滚着非要买到新的绷带。

他只会故意在猫沢奈奈面前,惆怅地叹气:“绷带又不够用了。”

点到为止的话语以及怅然若失的神情,瞬间可以让人在心里脑补百场大戏。

实际上,这只是

黑猫太宰的一种手段。

骗猫沢奈奈去给他买绷带回来更换的手段,即便他知道诚实坦然开口自己想要绷带,可惜附近没买到想要的绷带类型,猫沢奈奈也会帮他想办法。

“要不我把绷带解开,用来绑着太宰先生回去高专吧?”

她陷入沉思,开始计算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黑猫太宰严正警告她,“绷带只有在身上才是本体!”

猫沢奈奈想要投机取巧,偷他的绷带来绑架他是不可取的行为。

“那米袋呢?”她转头看向厨房下面的厨柜,真诚道:“我之前收集了几种颜色的米袋,太宰先生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紫色、黑色、白色,只要黑猫太宰能说出来的颜色,她都会想办法满足他。

毕竟要进入米袋被偷渡回高专的人是黑猫太宰,要是选了他不喜欢的颜色,岂不是太让人郁闷了。

“……我什么颜色都不喜欢,”黑猫太宰悄悄往后挪一步,道:“奈奈,所谓的努力不是让你朝着这些方向努力。”

她到底是怎么想到靠着米袋或是绷带把他偷渡回去。

“不是这样吗?”猫沢奈奈略显失望,叹道:“我还以为太宰先生是在暗示我这个。”

咒术界的办法行不通,不是还有普通人的办法什么的,诸如这类的想法。

她轻叹口气,再次问道:“必须要我抓住太宰先生,我们才能一起回去高专吗?”

黑猫太宰迟疑一下,还是缓缓点头。

“那今晚基本是不可能抓住太宰先生了?”

猫沢奈奈站起身,大大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开始犯困地哈欠:“这都已经三点了。”

又是任务延迟完成,又是遇见抢劫犯,从新干线回去高专又从高专跑回并盛町,这么一圈折腾耗费多些时间也不奇怪。

“太宰先生,今晚不愿意跟我离开,”猫沢奈奈揉了揉犯困的脸,想打起一些精神,慢吞吞接着道:“那我明天再问你这个问题吧。”

反正她还要等天亮把抢劫犯送去警察局。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她也不可能一直在客厅干坐着不动。

“我的房间不知道多久没有收拾,”她嘀咕一声,绕过黑猫太宰准备往楼上的房间走去,“先将就着睡一晚上吧。”

黑猫太宰回头视线跟着她的脚步走,眼看着猫沢奈奈走上楼梯,真的准备回去睡觉,惆怅着道:“奈奈不想办法抓我了吗?”

她捂住唇小声哈欠,困得泪花都要从眼角挤出来,敷衍着道:“明天再抓、明天再抓。”

猫沢奈奈的脑袋已经被困意填满,怕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更不知道黑猫太宰一直想提示她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问题还是等睡饱休息足够的时间再去慢慢思考。

黑猫太宰站在楼梯最下方,犹豫一会还是跟着踏上楼梯,落在猫沢奈奈身后好几步。

他如同闲谈一般,随口问道:“高专那边怎么样了?”

“太宰先生想知道吗?”她回头看一眼,摇摇头道:“不可以告诉现在的太宰先生,除非你准备弃暗投明。”

不管她如何信任黑猫太宰,还是不能告诉他关于高专的消息。

她个人的行为如何,要是不影响高专自然干什么都可以。

可要是因为她短短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让黑猫太宰抓住什么她没看出来的情报,以此对高专动手就糟糕了。

猫沢奈奈相信黑猫太宰对他们还是有感情的。

但她不太敢相信黑猫太宰对高专会有什么特殊的情感。

“弃暗投明,”黑猫太宰低笑一声,说道:“不行啊……我还是更喜欢跟一肚子坏水的人

走在一起。”

像是加茂宪伦那种明摆着有什么大阴谋,掺合进那种“游戏”才会觉得有趣。

“这不算是夸奖的话吧?”

猫沢奈奈拎起平铺盖在床上的被子抖搂几下,扬起满天的灰尘,她捂住口鼻低咳几声:“加茂宪伦知道太宰先生是这么评价他的吗?”

“他知道也不会有所谓,”黑猫太宰如此说道:“像那种活了几百年的老爷子,面皮一般都会很厚,没有什么话能打击他们。”

只有猫沢奈奈这样的小姑娘,还会在意什么一肚子坏水的话。

加茂宪伦就算当面听见,估计眼皮子都不会撩一下,还能大大方方说谬赞。

“我越来越相信太宰先生肯定是有什么目标靠近加茂宪伦。”猫沢奈奈决定放弃这床布满灰尘的被子,转身从柜子另抱了一床干净的被子出来。

她舒舒服服钻进被窝,熟悉的床铺不断向她传递着安心的感觉。

黑猫太宰轻跳上床头柜,趴卧下来问道:“为什么?”

他难道是什么脸上写着【好人】【不会背叛】几个字的家伙吗?

太宰治有什么资格可以得到猫沢奈奈的全身心信任。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宰先生对同伴这么恶劣,”她翻过一面枕头枕着,睁着红玉温润眼眸安静看着他,“呃、加茂宪伦他们现在对太宰先生来说是同伴吗?”

猫沢奈奈对于黑猫太宰的印象,一直都是好好先生。

从来没想过他也会表现出对“同伴”恶劣的一面。

黑猫太宰摇头否认,道:“我们之间充其量是合作。”

连伙伴都算不上,仅仅是因为某些原因而凑在一起合作,随时可能背叛对方的合作。

“不过奈奈说没见过我对同伴这么恶劣,加茂宪伦还不算哦。”他意味不明笑一下,道:“我自认对加茂宪伦还算友好。”

真正遭到他恶劣对待的“同伴”另有其人。

猫沢奈奈缓缓眨眼,粉白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昏暗的卧室内只有她看向黑猫太宰的目光是盈盈发亮的。

“太宰先生以前还有别的同伴吗?”

她仔细想想,使用了排除法:“织田作先生肯定不是,我和兰波先生、立原先生都不算太宰先生以前的同伴,被太宰先生恶作剧的同伴是手下吗?”

那些黑手党的手下。

“说是手下也没错。”呆在港口黑手党顶层的几年不算开心,整日忙着工作连休息的时间都抽不出多少,更别说放松娱乐的时间。

就连恶作剧相比较以前的频率都直线下降。

现在想想黑猫太宰都觉得可惜,“真遗憾,我没有趁着当首领的时间好好压榨一番某个人。”

“太宰先生不可以随便欺负人。”她从被窝伸出手,悄悄摸了摸黑猫太宰的猫爪子,毛茸茸软乎乎的温暖小爪子。

道理是要好好说,不过八卦还是可以八卦一下。

“太宰先生想要好好压榨一番的人是谁呀?”她好像没有听黑猫太宰提过自己有什么得力下属或是讨厌的人。

黑黢黢的猫咪端庄趴卧在床头柜上,没有拒绝猫沢奈奈的偷偷摸摸,反而任由她捏着自己的爪子,意味深长笑一下,道:“一个快要被帽子吃掉脑子的小矮人吧。”

尾巴怡然放松在身后轻甩两下,这样的相处方式很像猫沢奈奈刚召唤出他不久的时候。

金蟒兰波和织田作犬、银狼立原都不在,只有他们两个在这个世界互为羁绊。

“嗯?”摸着猫咪爪子,逐渐开始犯困的猫沢奈奈小声哈欠,声音温温吞吞:“什么被帽子吃掉?”

她只听见黑猫太宰的部分话语,后半部分没有成功接受。

“一个奈奈也认识的小矮子。”

黑猫太宰看着她又困又累还在坚持拉着他的爪子,轻声道:“想睡就睡吧,我不会这么快离开。”

至少不会让猫沢奈奈一觉醒来面对一个空荡荡的家。

他知道的,奈奈是会害怕寂寞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