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泉出来,慕广寒只觉有点口渴。

而从长廊去往“婚房”,一路脚下铺着红色的毛绒毯子,两侧悬挂着珊瑚珠帘。那样晃眼的一片赤色,更让人默默更觉口干舌燥。

“婚房”宽敞奢华。

桌上放了琳琅满目的精致吃食。而绕过桌案的床榻上,燕王正半靠在那,未着盖头,亦一点没有新娘该有的矜持样子。一身靡艳红衣,衣带松垮垮地搭在腰间,正捧着一本书静静等他。

见他来了,燕王伸手:“阿寒。”

新婚规矩,当先品尝桌上摆放的菜肴才是。但慕广寒被那双明眸勾引,双腿直接不听使唤游魂一般,就径直飘过去了。

燕王整个人出浴后应该是在烘笼旁烘过。衣服被烤得蓬松,一头长发也全是暖意,真·柔软如兔毛一般。

“……”手感无敌。

更要命的是,他还是按照南越制式,在发尾松松团了一只发结。像圆滚滚的小兔尾巴,每一个轻微移动,就在床上乱跳。慕广寒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贪婪地盯住。

兔尾巴到哪儿l,他眼神跟到哪儿l。

可爱。

可爱到他用尽全气,才克制住想要去扑的欲望。只觉心跳加速,浑身燥热更为剧烈。

这几天,慕广寒总不能确定,燕王是不是在换着各种花样,各种明里暗里、有意无意地,愉快地逗弄他。

虽不能确定,但需警惕西凉人总是诡计多端!

……

直到坐回桌前,规规矩矩共饮了合卺酒。

慕广寒这才在连着两晚的不知羞耻后,终于在新婚夜当回了正经人。

洞房花烛,龙凤高照。时至此刻,终于有了种明确的、彻底“已经成亲”的真实感。

明明几月前,他们之间还隔着山海天堑、万水千山。似乎永远都不可能。

可转眼间,却又磕磕绊绊,终于走到了这里。

他真成亲了。

以后,要努力让燕止……幸福。

能做到吗?

慕广寒不禁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强烈的质疑。一时坐立难安、语无伦次,对着桌上一通瞎介绍:“这……咳,是南越特产芙蓉樱草糕,甜的,馅儿l。邵霄凌最喜欢吃。那个是水晶丸子,里面是虾肉泥,洛州本地特色。”

“这是云卷酥、杏仁酪,那是奶汤黄花鱼……”

燕王瞧着他:“嗯,知道。”

他将那一大盅黄花鱼换到慕广寒面前,灯下凤目宠溺,一丝狡黠:“陌阡湖的奶汤胖黄花鱼,你最爱吃。”

“……”

“为人妻子,自当了解夫君喜好,才好恭敬侍奉。”

“那阿寒,”他起身,凑到他耳边邪恶兮兮,“我呢?在这一桌上我爱吃哪道菜?你身为夫君,也该知道吧。”

“……”

“哦原来阿寒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