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

燕王起身,两只麻花辫子跟着动了下。

慕广寒心里继续恍惚,短短两个月不到,白兔子毛长得可真快……明明上一回见面还只及肩,如今已经可以扎起来了。

过去兔尾巴长时,有一荡一荡可爱。

如今短,却也有短的趣味。

特别是那画龙点睛的彩色小花绳。其实西凉游牧部族几乎人人都绑,他以前也曾看牧民绑过。

唯独燕王绑上时,那么的……不搭,但可爱。

月下,燕王向他伸出手,慕广寒有些微的迟疑。

尽管很可爱,也心动。

但饮鸩止渴的温度,当然还是越少越好。

“……”

一阵不由分说的天旋地转。

见他迟疑,燕王居然直接一把将他打横抱在了怀里。抱住以后还自顾自掂了:“嗯,不错,比之前沉些。”

那挑肥拣瘦的模样,仿佛是在掂一只马上要被送去滋滋烧烤的肥羊。

“说起来,阿寒怎么会在此?”

“莫不是还特意千里迢迢,跑到北幽来埋伏本王吧?”

“……”

明明只是句玩笑话。

可此言一出,肉眼可见他身后几大将军明显紧张。

慕广寒哭笑不得。

主要周遭这处月下山谷吧,仔细看确实适合伏击。再加上之前他在类似的地形也不止伏击过西凉一回两回。某些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弯刀都差点出鞘倒也无可厚非。

但,就算月华城主真的用兵如神多智近妖,也不能不讲基本法到千里迢迢跑来别人的地盘伏击西凉吧?

谁能会做这种事啊?

“放心。”他只得叹道,“在下此次来北幽,不过碰巧同诸位遇到罢了。并非特意来寻你们燕王。”

几人听他这么说都松了口气,倒是燕王“哦?”了一声。

“阿寒千里迢迢来北幽,不是寻本王?”

“……”

“那是来寻谁?”

“我是寻……”慕广寒摆摆手,“寻个亲友,谁知竟在此巧遇燕王。也是燕王命好。”

“哦,此话怎讲?”

“……”

“……”

慕广寒咬咬牙,最终还是用简短的语言,将北幽藏战船和松陵江不久就要融化的消息,一股脑竹筒倒豆子地说给了燕王听。

当然不该说。

……脑子有大病了才说!

所以他也就只能一边叭叭说,一边破罐子破摔心里安慰自己——虽然这事说了以后肯定后悔,但其实不说,一样也要后悔。

那既然左右都是后悔。

干脆爱咋咋的算了,随便吧。

纵然这么自我安慰,仍是心里自嘲又难受:“好,既是情报送到,我也该走了。”

“这就走?”

当然得

走。

《月华城主风流史》的种种评价,如今看来还真不是黑他。他确实恋爱脑,确实没原则,确实天生舔狗。哪还有脸继续在这待?

慕广寒都能想到,再多待一会儿,他只怕就得伸手玩上兔尾巴了。再过一会儿,多半就亲上了!

赶紧的,打住吧。

好容易人生从舔狗到麻木无情,结果兜兜转转一大圈最终归来还是舔狗。但好歹他以前,舔的还是美色,如今呢?都没有美色,两只兔耳朵就能心花怒放?

这还不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