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贺良抿了抿唇。相声演员咬文嚼字的职业病突然犯了,他想着,这要是放在部分南方人那里,读起来其实并没多大区别。

“但是现在我想通了。”黎煜直了直身子,“这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觉得只要他改过自新,我想我没有理由不接受他。”

“况且……”黎煜扭过头来看顾贺良的侧颜,“也许所有我经历的,并不是坏事。”

顾贺良在他的目光里,划开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大雪下的北京监狱更显得高墙暗沉,人迹罕至,连鸟雀都不曾在天际划过。

黎煜他们到达监狱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等他们了。

顾贺良在稍远的地方停下车,为黎煜从后座拿来装有羽绒服的袋子。

“去吧,接他回来。”

“好。”黎煜轻轻握了握顾贺良的手,迈下车去。

顾贺良也下了车,但他只是站在车旁,并没有过去,目送着黎煜独自一个人,走向那个八年未见的身影。

黎爸和黎煜的身形差不多,瘦削的脸上虽然已然留有了岁月的痕迹,而且在这高墙之内住了这么久,仍然能看得出来气度不凡。

黎爸凝视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儿子,八年来的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嘴里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直到大雪将将要盖住黎煜的肩膀,黎爸才开口道:

“爸都有白头发了,你都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