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是学员训练,不是您亲自撂地啊,我还以为……”黎煜盘坐在地上,靠着舞室的玻璃墙,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空空荡荡。
而顾贺良那边咿咿呀呀很吵的样子,唱太平歌词报菜名打快板的什么都有,黎煜甚至还听到了有人大叫一声“我来个‘夜战八方藏刀式’”,随即大家惊呼“快快快撞桌子边了!”
黎煜尬笑一声:“……您那儿真热闹啊。”
即便在兵荒马乱之中,顾贺良的声音依然四平八稳,“想来看热闹么?我去接你。”
“真的?”黎煜一骨碌起身,推门就往更衣室走,嘴上却虚与委蛇,“那多耽误您工作。”
“撂地是他们的业务,我没什么事。而且——”顾贺良顿了顿,黎煜听他那边的嘈闹声渐弱,应该是远离了人群。
黎煜趁顾贺良把话说完的功夫火速换衣服。他刚脱下舞服,正把卫衣往头上套,耳边传来顾贺良略拖尾音,“——我已经四天没有见到黎老师了。”
出于职业习惯,顾贺良的咬文嚼字向来干净利落,何曾有过末音拉长的时候。
黎煜呆愣地蒙在卫衣里,狭小黑暗的空间带来一瞬间呼吸不畅,鼻翼环绕着青柠洗衣液的味道,耳机里的声音紧贴他的神经,在空气中半露的腰肢微微颤了颤。
“黎老师?”
“哎,在呢。”黎煜被顾贺良一声轻唤叫回来,手忙脚乱地把卫衣穿好,好像以为语音通话也能看到他似的,“您说。”
顾贺良道:“我去舞室接你,好不好?”
黎煜本想说好,但忽然想到楼下的“泸江海”,赶紧改了口,“我在嘻缘社门口等您吧,正好我往那边走,省得您再拐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