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谁啊劳您大晚上接机,爷们姐姐啊?”

黎煜瞥了他一眼,“女的,之前在上海学舞搭档过半年的裴晓汐,来咱这儿参加比赛,人生地不熟,找我带着逛逛。对了,你是不是去过附近那家相声园子?帮我买两张明天下午的票,她点名要听现场相声。”

“嗐,这好机会听哪门子相声啊。”吴晨意味深长地说道,“咱楼下有家24小时用品商店,懂?”

“可去你的吧,我早就帮她订好单人间了,只有你这老北京纨绔子弟一天天脑子里没点正经玩意儿。”黎煜笑骂了一句,不搭理他了,从衣柜里摘出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说是浴室,其实也只不过吴晨应黎煜所谓的“教师福利”要求,在洗手间里安装了热水器和花洒。在三里屯这寸土寸金的地儿,洗手间只留了窄窄一条,淋浴的时候转个身都费劲。但起码冲个凉比带着一身潮汗回家舒服多了。

任由陌生的水花从上至下冲刷,在赤裸的躯体上做个圆滑的过客,黎煜放空的脑海中回映出今日那男人的形象。

他当时只扫了一眼,便注意到了男人的衬衫扣子规矩地系在最上面一颗,下搭的西裤也笔直无褶,一看就是位于相亲链最顶端的那种社会精英形象,看不惯自家孩子不务正业也很正常。

但顾念的乐感很好,天生就适合跳舞,看得出来他本身也喜欢,可不能浪费了这好苗子。有机会得找那小师叔聊聊,就算不走职业道路,让孩子平常当个兴趣也是好的。

黎煜还不信了,这年头,不会真有人觉得跳街舞的都是牛鬼蛇神吧?

他在这边放松心情,外头的吴晨则在买相声票的过程中遇到了难题——那相声园子明天一个空位也没有了!

嘿,这可是个稀罕事。北京这地界虽然比不上天津,但也算得上是相声园子评书茶馆遍地开花,向来是供大于求。更何况这附近的年轻人居多,也就是偶尔去听个乐呵。因此晚场都难以坐满,下午场的人就更少了,哪里会遇见这种提前一天订还一票难求的情况。

吴晨在购票网站上看着灰秃秃的“缺货登记”四个字,内心泛着嘀咕,打开微博搜了搜,发现实时里都是高价求票的,还说什么一定要看上明天的场,半辈子就等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