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邪的糖

燕照听懂了逢喜字句明了死期已至的意思,他脸色格外阴晦:“父皇不会来救我了是不是?”

逢喜不回答。

燕照在失望中癫狂大笑起来:“害我之人都想看我身败名裂,我偏不,我读圣贤书,又是皇长子,总该给自己留个好名声。千秋万代之后,史书上也该有我的一笔!”

燕照越说越快:“我死个干净,落得痛快。你们活着的人,也不见得就好。燕焦,你要我死,你也别想好活!”

燕照猛地冲到里殿,掀掉榻边的灯罩,将蜡烛丢进锦被中。

端午酷热,丝棉织物遇火就着。

火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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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宅。

街巷中处处粽香。

燕熙在五月的闷热里,被宋北溟挤在椅中。

“枯”的香味紧.密地缠.绕着,让燕熙暂时逃脱了燥.热,他不再像寻常夜里那样可怜地汗.涔.涔的。

此时他异常的清爽,被宋北溟抚.摸着的头发顺滑柔软,他闻着宋北溟的味道,像不谙世事的少年那般望着宋北溟。

宋北溟看到燕熙的神情里没有欲.望,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被他困着的美人,无邪而嚣张。

若不是带着冠,那张纯情的脸丝毫无法与官员的身份联系起来。

宋北溟想看更加纯粹的美人。

于是他将手指.插.入燕熙的发中,以指为梳,梳落了燕熙的素玉冠。

青丝.滑下,铺了满肩。

宋北溟捞起一缕头发,入手有微暖的汗意,宋北溟拿指缠了头发,送到鼻尖去闻。

半湿的青丝里,浓郁的“荣”的药味混着燕熙的汗.香。

宋北溟能想象燕熙每一天清冷外表下都藏着湿.漉.漉的汗.热。

这是宋北溟求之不得的生命力,他好喜欢这种热,哑了声问:“你每天都很热吗?”

“是啊。”燕熙没有躲开扑面的气息,而是很舒展地承受了对方的逼近,“我每天都热得难.熬,你要帮我么?”

“好啊。”宋北溟一只手顺着燕熙腕子缓缓往上,另一只手抚.着发丝来到了燕熙的后脑勺。

他强.势又和缓地将人托到了准备亲口勿的姿势。

并给燕熙足够的反应时间。

枯和荣是两极,越是靠近,燕熙越是沁凉舒服,宋北溟越是悸.动;反过来,越是分离,燕熙越是燥.热,宋北溟越是枯冷。

所以燕熙在这般的侵.犯里,身体不觉得难.堪,意志里的羞.耻感也在溃败。

他熬了五年的身.体好像一直等着这样的逼近。

燕熙现在的样子,骄傲又可怜,清贵又诱.惑,他像一张雪白的纸一样,摊开了等着别人落下画笔。

随便别人画出什么。

燕熙的神情那么纯.情,眼底里干净得一点欲.望都没有,他温和地说:“你想怎么帮我呢?像现在这样,困着我,拘着我,逼近我么?这可不是在帮我,是在欺负我,宋家三郎是要仗势欺人么?”

宋北溟觉得手底下的人是妖孽,一会像是月神,一会又像艳.鬼,可以游刃有余地在两种境界里转换。

而宋北溟与燕熙截然相反,他全身都是被荣勾起的欲.望,他的声音很哑:“是啊,我就是想欺负你,你很喜欢的对不对?方才你就想喝我的茶,你为着我那么点口水忍得辛苦,我瞧着实在可怜,不如你直接来找我要?”

燕熙还自由的那只手抵住了宋北溟的肩膀,他受着浓郁的“枯”的滋养,此时五内通泰、气息悠长,眉眼处皆是惬意,说话的声音便格外勾.人:“我年少无知,不懂风.月,更不懂人情。好比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钱,也不知道你腿是不是真残,更不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我有好多问题都要向你讨教。三郎啊,你教教我,给我说明白,我该找你要什么?”

“我也有想问你的问题,最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也要请你指教。”宋北溟边说边想:要怎么和这个干净得没有情.潮的人解释他想做的事情?

宋北溟被这个只管诱.惑不管满.足的坏人勾.缠得好生煎.熬。

他蓦地感到心疼,这或许就是“荣”在没有“枯”时的难受吧?

宋北溟有些失神。

下一刻,燕熙坏笑着,把抵着宋北溟的手往后绕,勾着宋北溟往自己身上送,他嘴边含着天真无邪的笑,像小孩子讨糖吃那样,口勿住了宋北溟的唇。

果然与他想要的味道一样。

好吃。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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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皇宫里武德宫的火,烧红了天,火苗就着南风燎着了北面挨着的兴圣宫。

火势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