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日记的第二天,我又可以轻松地去和夏天约会,她从她们家后花园里翻墙出来,我在外面接住她,她开始喜欢穿蓬松的连衣裙,旋转的时候裙摆撒开像一朵盛开的牵牛花。
这份悖徳的爱意被揭露是在我十六岁的夏天,我妈偶有一天心血来潮为我收拾房间。
老天爷,就算我爸还活着的时候她也不会有那份闲心,那天却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提着两瓶新买的空气清醒剂堂而皇之地推开了我房间的门。
那时候我正在和夏天比赛吃刨冰,并不知道回到家后等待我的是什么。
是一场暴风雨。
傍晚天气变得阴沉,我把夏天送回家,然后一个人走回了家。那天是暑假的第一天,周沿江马上就要回来。
我心情蛮好,因此回到家看到我妈的时候我也没有太在意,和她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房间。
然后入目的是一片狼藉。
当看到地板正中间那张被撕成碎片的纸,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
那晚上我没等到周沿江回家。
我妈先是让我跪下,对我破口大骂,抄起手边一切够得到的东西砸向我。那时候我心里竟然有一丝解脱,像是终于解下了一个背负在身上的重物。
我把背挺得很直,默不作声地承受她的怒火。
她于是更加愤怒。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狗东西来!”
“你还要不要脸!你知不知道这是病啊!你是精神有问题吗?”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