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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问:“妈,有个问题我想很久了,我爸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姚文澜淡笑:“他?一个骗子罢了。”

闻栎想起昨晚程默生问他,严顾是谁。

他回,一个骗子。

现在他问姚文澜,他爸是个怎样的人。

姚文澜告诉他,一个骗子罢了。

所谓悲剧不过在此,当事人心知肚明,却还贪恋曾经有过的温柔。闻栎想他的感情路是不是复刻了姚文澜的,他说:“你和我爸谈恋爱的时候,一定很甜蜜吧。”

姚文澜沉默着,她无法反驳闻栎的话。

她是女孩,在村子上从出生起就不那么受重视,她拥有的随时可以剥夺,包括上学的权利也是这样。

村子上的女孩很多连初中都没读完,她还侥幸上了高中,因为她成绩好,初中毕业之后,家里要她出去打工挣钱,是老师追到家中苦口相劝,父母才松了口让她去读书。

只是家里实在太穷,有好些弟弟妹妹要养,她高中读了不到两年,被迫辍学,打工途中认识了衣冠楚楚的闻楚天,这是她第二次感到被爱。

第一次是老师追到家中,劝她父母让她去读书,那天她靠在老师怀里哭了很久,抽抽噎噎地说以后考上大学一定不会忘了她,可惜第二年老师就被调走,从此姚文澜再没听过那名老师的消息。

十九岁的少女,不受家庭重视,不得父母喜欢,遇上一位二十几岁、风度翩翩的成年男性,在俊逸容颜、温柔幽默性格的包装下,不产生好感是件很难的事。

姚文澜陷进去了。

一陷就是许多年。

或许是她生活的地方太小,遇见的优秀男性太少,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一吊就是一辈子,自始自终,也没想挪个位置。

良久的沉默后,闻栎问:“妈,那你想再见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