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筹之烂熟的,打从萧逸回宫那天起,史皇后就时刻提防着圣意有变,哪怕没出大皇子这档事,也保不齐皇帝哪天心血来潮,想改立元后之子为太子。

不如先下手为强。

史皇后数夜不曾安寝,眼中冒出浓重的血丝来,她匆匆解下腰间对牌递到儿子手里,“若书信不足为凭,就把这个给你舅舅,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萧翎缓缓接过,神情却有些复杂,他蓦然道:“母后,那些事真是您做的么?”

史皇后面上有些不自在,“问这些作甚?”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之前不提,是觉得没必要,也不想她在翎儿心中印象败坏——但,为帝王者怎能太过心慈手软?他总得经历一遭。

萧翎握着对牌的手轻轻颤抖,声音艰涩地道:“他说昔年是您唆使他推儿臣落水,想必也是真的?”

那他算什么?身为人母,怎么能如此残忍?

史皇后不言,僵硬地转过头。

她承认此事有些不妥,可为了翎儿的前程着想,却是最简易有效的法子,只瞧事发之后大皇子在皇帝那儿的待遇便知了。没了长子挡道,翎儿的储君之位才能坐得更稳更顺当。

她轻声道:“母后当然是为你好。”

萧翎目中流出眼泪来,他抬手擦了擦,任凭污脏的液体弄湿衣袖,“儿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