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荣听说他家乡妻子年逾四十,居然老蚌生珠,无怪乎裴先生高兴得胡子都飘起来了。

一码归一码,裴先生可没耽误本职,因着萧逸进步非凡,从年初起裴先生就换成了跟其他皇子一样的课本,至于顾锦荣囫囵吞枣听得似懂非懂,裴先生专程为她准备了一套简易些的教材,用在课余时间为她讲解。

顾锦荣很想说其实不必如此费事,她来宫里就是打酱油的,无奈裴先生每每见她都觉恨铁不成钢,立意要发掘她的聪明才智,顾锦荣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幸好裴先生对她已比上学期宽纵许多,哪怕她一心二用,先生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顾锦荣魂飞天外,想着及笄那天该穿什么衣裳,她如今是大姑娘了,可以不必再走可爱风,那些桃红柳绿过分娇俏的颜色是否可以换一换?毕竟及笄礼只有一回,总得留下深刻印象才行。若非纯白的太像吊孝,她还真想打扮成古墓派的小龙女那样飘飘欲仙呢。

正神游时,窗外忽有一双阴冷诡异的眼睛飘过,顾锦荣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再度看去时,那眼睛已不见了。

难道是见鬼?可青天白日哪来邪祟。

裴先生见她半痴不呆模样,不由得生起了气,他再怎么好性儿,当学生的也不能一个字都不听罢,何况他也不觉得自己讲得多么艰深。

裴先生遂清了清喉咙,“锦荣,你来说说,《中庸·予知》章中的此二句该做何解?”

这回就算萧逸肯帮她作弊也没法子了——她光对口型也没法照背如流啊。

顾锦荣老老实实挨了顿训,出来时脸上恹恹的,萧逸以为她还在因丢脸而难过,便劝道:“你不在的时候,裴先生骂我比这个还狠呢,今日已经算轻的了。”

顾锦荣:……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