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都花白了的老人家果然搬了张板凳坐着,默默垂钓。

顾锦荣轻声道:“爷爷,您怎么不送嫁啊?”

他是这家中辈分最高的人,由他出面,陈丹墨无疑脸上有光。

老侯爷叹了声,轻轻道:“你说这鱼儿怎么不上钩呢?”

顾锦荣道:“它知道自己将成为案板上的一道菜,哪里还肯上当?”

这家养的鱼儿可精着呢。

老侯爷神情木然,“是呀,家养的鱼儿尚知安逸,有人却忙着往火坑里跳呢。”

顾锦荣机灵地支起耳朵,这话难道暗指陈丹墨?莫非她那夫家是龙潭虎穴么?

顾锦荣小心翼翼道:“莫非大姑娘的婚事有何不妥?”

老侯爷冷哼一声,“不管妥不妥帖,总归是不如侯府舒坦的。”

顾锦荣恍然,原来只是惋惜白菜被猪拱了——或许做长辈的都免不了这样感慨,嘴上嫌儿女不成才不成器,可真当他们要出去直面风雨时,却又舍不得,希望他们留下来当温室里的花朵。

或许这便是家长们普遍的矛盾罢。

顾锦荣提着裙子上前,趁其不备,素手一捞便将那鱼竿从水里拽起,“您还说呢,这钩子上连饵食都没挂,哪能指望鱼儿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