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裘德安带着心中的五味陈杂回京之后完成了国丧,直至临行之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心中想着和重阳子发生的种种,这几年的相恋,他究竟有没有将自己在他的心中留出哪怕一小块位置?

裘德安来到重阳子之前在裘府住的院落中。

院落虽然偏远,可裘家主母细心持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不生杂草。

自己当年怕重阳子在家中待的无聊,特意为他栓的小秋千都还在。

裘德安坐在秋千上,又是被勾起一篇回忆。他紧紧攥着秋千绳,心中的想法纠缠不清繁乱如麻,心中似是压了一块石头备受煎熬。

这几日裘德安与裘家也算小聚,一家人本该开开心心的,可裘德安一直愁眉不展的样子使裘母起了异心。

难道是因为重阳子没有跟在身边?

可是自己儿子说怕舟车劳顿心疼重阳子才不让他来的,若只是因为重阳子没有跟在身边,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如此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呀。

必定是另有隐情!

裘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将妄图阻拦自己的裘父训斥委顿之后,雄赳赳气昂昂地找到了裘德安现在所在的院落来。

“我儿?”裘母温和的声音在院门前响起,打断了裘德安的回忆。

裘德安起身问好,被裘母轻轻按回到秋千上去,

裘母转身坐到秋千对面的石凳上,与他面对面而坐。

“可是在边关遇到什么难事了,你可否同母亲说说。”

“没有,母亲,这几年我们两个都很好。”裘德安否认道,不想让裘母为自己和重阳子担心。

裘母看他不愿意说,咬了咬嘴唇缓缓垂落眼皮,眼中全是寂寞寥落。

“你从小就隐忍,不爱给人添麻烦,便是有什么事都自己憋在肚子里不愿意同任何人说。”

裘母回忆起裘德安六岁那年刚刚去军中操练第一天,回屋一晚过后便再也不开屋门了。

裘母醒得晚,起床后看着裘德安的屋门紧闭,以为他已经起早去了裘家演武场。

后来是开国公以为孙儿偷懒回来揪人,打开门掀开被子一看人已经烧的不行。

裘母为此心疼的不行,难受自责了好久。

裘德安幼年身体不好,既是身体受了伤生了病也多半自己瞒着,靠着坚忍的意志力自己撑过去。

那一晚裘德安已经感知身体不适,但他就是不肯唤自己的父母至亲,怕打扰他们休息。

“但阿晨你可知晓,你本以为自己瞒着不说是不想麻烦我们,可若是我们知晓你身处困境之时我们却没有伸以援手,那么那份痛苦才真真是母亲受不起的。”

裘母回想裘德安幼年时的体弱多病与多年隐忍,一想到自己孩子定是在自己不知晓的情况下吃了不少苦,心碎肠断眼圈忍不住泛红。

裘德安有一点同自己的父亲一样,最是看不得母亲哭。他此时又怎会在秋千上坐得住,他连忙站起来跪在裘母的身边,轻轻拍着她颤抖单薄的后背,轻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