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家人得知此消息后,皆是歇了口气。

裘夫人正要去喊下人备马车,一声“不必”过后,裘德安的衣角便在她的眼前擦过。

一人一马夹着烈烈疾风离弦而去。

重阳子被打着灯笼的嬷嬷送出皇宫时,看到的就是挺括眉宇眉宇间带了一抹隐约担忧之色的男人,在看到他的瞬间于脸颊上荡漾开了明媚之色。

“必安!”裘德安快步上前,紧紧握住重阳子的手,似乎丝毫没有看到一众目瞪口呆的将士。

重阳子笑眯眯应了声裘德安。

裘德安朝送行的嬷嬷道了声谢后,转身把重阳子连人带琴一起抱上了马,自己也旋身上马随后离去。

“抱的是琴吗?”裘德安环着重阳子的细腰,轻轻替他揉着,仿佛知晓他不舒服似的。

“嗯。”重阳子懒懒的躺在裘德安怀里从鼻子里糯糯回了一声,本来昨晚裘德安折腾的他就浑身疲惫。

今日在宫中闹得这一出又一出,使得重阳子在见了裘德安放松下来后越发乏累。

裘德安看着重阳子猫儿似的样子蜷在自己怀里,心底淌了甜水一样酸酸麻麻的,于是不忍心再吵他,紧了紧胳膊将人护好,轻轻驾马慢慢往裘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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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昌七公主的丧事刚过,西北帛州便传来急报,大昌最西北边城铭城之中数名胡人伪装的探子被发现捉拿,胡人此番已有入侵之前试探之势,急需朝廷增派官兵驻守以防突袭。

皇帝下诏急令,大昌当朝第一武将裘德安带五十万大军翌日出征,驻守西北,随时准备击退胡人。

当晚,重阳子轻轻推开了屋门,轻轻抽着气扶着腰慢慢挪到院中亭子里的石凳旁边小心翼翼的坐下。

这数日里裘德安服用重阳子为他配的药方,加之二人每晚在房里进行阴阳调和的“修炼”,身体已经大好,咳疾弱症一概不犯。

只是偶尔裘德安还会装着自己没有好利索的样子哄着重阳子帮他治病,重阳子觉着好笑不拆穿他,结果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裘德安如今在床上八面威风的样子哪还像个还有病根的人,若是再放任他下去,生病的可就是他重阳子了。

说什么都不能再顺着裘德安了,重阳子眼含幽怨看着屋门,想着床上正呼呼大睡的人倒是舒服了,自己这会儿可还是腰酸背疼呢。

重阳子心中划过一丝狡黠,站起身打算进屋将人闹起来。

浮云聚拢渐渐遮住缥缈月色,树浓荫深似乎有鬼魅蠢蠢欲动,迎面扑来一阵阴寒。

重阳子脚步顿住,带着笑意的面容上浮出一丝诡秘。

“刷——”黑暗中一柄利剑带着煞气直冲重阳子的头颅而去。

重阳子看也不看,翻手之间握住一根突然出现的细棍,细棍四周以白纸条穗缠绕。

细棍随着重阳子的挥臂在空中瞬间变形,最终在挡住利剑突袭之前现了原形。

“铮!”的一声,横冲而来的剑刃与两个骷颅相撞被瞬间弹飞,重阳子也被逼人剑气震出半步。

他轻轻擦掉嘴角一丝腥甜,任由手握的长骨末端那两个骷髅发出凄惨的喊叫声。

几道残影迅疾如风,瞬息之间逼近他的眼前,堪堪在他四周一丈外停下。

“竟敢拿哭丧棒对着我们,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