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竞选的日子了,因为今天不止一分场的五百个知青要全体参选举,这次公开选举做为一次民主化选举的模范会议,就连其余分场的领导们也要来参观。

大礼堂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会场就布置在大操场上。

所有知青们,大家一个都有一个小马扎,这时候整齐的摆出来,再从大礼堂把几只会议桌挪出来,盖上红布,写上领导们的名字,会场也就布置完了。

“你放心,我们今天都选你。”曾经因为上台表演而真香过,现在崇拜苏湘玉崇拜到一塌糊涂的祁大力正在扫地,抽空跑过来,跟苏湘玉说。

男知青队的队长王洪明,是三个候选人之一,居然也跑过来对苏湘玉说:“湘玉,我那一票,肯定是属于你的。”

苏湘玉的工作,是布置领导们的桌子,摆茶杯,放茶叶,当然,跟屁虫穆铁一直跟在她身后,摇头晃脑,唱着《解放区的天》,难得的,居然也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你不平常都气鼓鼓的,今天为啥这么高兴?“苏湘玉明知故问。

“冯明逊倒霉我就开心呗,我特希望大家选举的时候,所有人都支持你,他只拿一票,那一票还是他自己选的自己。”穆铁摇头晃脑的说。

显然,这家伙就跟他自传里写的那样,睚眦必较,还是个极度的小心眼儿。

而且,因为昨天他的土豪干爹来过了,这家伙又有糖吃了,嘴巴里时时糖都不会断。

馋巴巴的冯小满就在他身后跟着,估计也是馋糖,不时的就得流点口水。

这小姑娘就是胖了点,胆子又小,人也乖巧,苏湘玉其实很喜欢她。

相比之下,穆铁恶劣又嚣张,她就总有一种,想打击打击这家伙的冲动。

“你以为冯明逊今天必输无疑?”哼着歌,铺着红布,把自己兜里,昨天晚上叶向东悄悄塞的糖果给了小满两颗,让那小姑娘走了,苏湘玉才问穆铁。

穆铁自信着呢:“形势一片大好,现在大家都是在说你,没人选冯明逊。”

一手拿着糖,一边扭着小屁股跳着舞,他还说:“梅干菜当初还骂我说,我妈是被我克死的,她还想把我送给乌兰农场里巴结她巴结的最好的那个生产队长,而那个生产队长是个酒鬼,喝醉了就喜欢打人,我讨厌梅干菜,我也讨厌冯明逊,谁叫他是梅干菜的儿子呢,他要输了,我就开心,特别开心。”

“那你可要失望喽,以我的估计,冯明逊绝对不打没把握的仗,不信你就看着,他肯定还有后招。”苏湘玉说。

穆铁摸了把自己的脑袋,小铁头一下就撞到苏湘玉的屁股上了:“你能不能有点志气,不要老是长别人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苏湘玉故意叹了口气:“没办法啊,敌人远不像你穆铁想象的那么弱呢,怎么办?”

“不可能,冯明逊一看就是个傻瓜,跟总是笑嘻嘻,但是坏透了的梅干菜和冯明媚比,他可差远啦。”小穆铁一脸自信的说。

但就在这时,情况突然就变了。

因为冯明逊满面春光的,拿着一叠报纸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把报纸往会议桌上一放,他笑着说:“同志们,都停一下手时的活儿,大家来看看这篇报道吧,这是你们所有辛苦付出所得来的荣耀。”

……

祁大力离冯明逊最近,冯明逊把报纸递过来,当然他一把就得抓住。

“啥?《边城日报》的头版头条,记朝阳农场一分场的同志们开造连城,开挖坎儿井的英雄壮举?”祁大力手捧报纸,颤了两颤,突然就是失声一哭:“天啦,还有照片,这照片上第一个人这是我呀,这是我正在取土,这是高占国正在抡锄头。”

顿时,所有的男知青全停了下来,争着抢着就去抢那封报纸。

冯明逊笑的很克制,也很内敛,一份份的发着报纸,看着一个个激动的涨红了脸的男知青,还得不时的安慰他们:“慢点来,我给咱们订的多,大家都有份。“

“咱上报纸啦!”

“冯主任居然把咱们大家写上报纸了,不行,这封报纸明天我就得寄回家,让我爸妈看看去。”高占国居然给激动哭了,简直叫个语无伦次。

祁大力手握报纸,握上冯明逊的手说:“前阵子是我们误会您了,关于选举的事情,您放心,大海航行靠舵手,您就是咱们的舵手。”

高占国也在人群中,往冯明逊身边挤呢:“主任,只要您一天在农场,我们就是您的兵。”

穆铁的小脑瓜子里虽然装着很多的知识,还知道啥叫个毛重和净重,但是,显然他只吃了五六年的饭,还是体会不到什么叫个调动知青们的热血和激情,以及,啥叫个先抑后扬。

当然,冯明逊的后招还不止这一个。

等男知青们全激动完了,他又说:“同志们,关于苏湘秀同志的回城调令,我也得给大家解释一下,她之所以回城,并不是想回去享受,想要离开咱们,她回去,是带着生产任务的,她将到工农兵大学进行为期两年的进修,然后,仍将回到这片土地上,跟大家一起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