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差不多。”

“怪不得呢。”怪不得身材那么好。

“你觉得我和一开始你见到的我有什么变化吗?”

“变得……更粘人了一点。”是的,他还是没有忘记当初是谁发短信勒令自己不要在跟着他的,好像是住到他家里之后变得更加可爱了一点,会跟在他身后看他做菜。穿着睡衣趴在沙发上玩手机,每天都会“霍先生霍先生”地叫他。不大的房子变得热闹了很多,怎么说呢?感觉还不赖,被人依赖的感觉。

“我觉得还好,不过分吧?你习惯了就好。”顾淼一副不讲道理的模样,让自己改变是不可能的,你还是试着自己慢慢习惯吧。

两个人对话很轻松,放在一开始的时候,顾淼也许根本想不到他会这么快就和一个大自己十二岁的男人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进行这样温柔有爱的运动——夜跑。

夜风异常地温柔,他忽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会喜欢夜跑。

跑没多久,顾淼便囔囔着不跑了,大声喊累,掐着腰在后面龟速前进。

“这才多远就喊累了,这样的体力日后怎么拍戏?”霍焱拖着顾淼前进,顾淼开始耍赖皮了,“我的老大哥,你还是放过我吧,我实在是不行了。”

仿佛是上帝救场子一样,跑着跑着,前面不远处便看见一对拥吻的小情侣,这着实有点尴尬,像是一家人看电视剧,忽然看到了吻戏。霍焱于是便松开了顾淼,“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再跑一圈就回去。”

“嗯嗯嗯。”顾淼忙不迭点头,直到霍焱跑回来第二圈,那对情侣还是在仿若无人地啃,顾淼纳闷了,这都半个小时了,嘴不酸吗?但是他不能问出来,他得维持自己很正经的形象,虽然他本来就不是很正经。

就是,正经人谁跟野菊花玩啊?

野菊花正在gay吧里蹦迪,热辣辣的劲爆舞台,他愣是打了一个喷嚏。

霍焱是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被叫走的,顾淼还没有睡觉,他作息一向是不规律,如今忽然像是放了一个长假一般,他自然是不到两三点是不会睡觉的,不睡觉也没有做什么正事,刷刷淘宝,看看微博朋友圈,看一下小说,时间就这么哧溜一下子过去了。听见隔壁传来一声轻微的关门声音,他从被子里探出头,霍焱这大半夜不睡是干嘛呢?

悄悄下床看了推开门缝看了一眼,正好被人当场撞见,他只能是不尴不尬打了一声招呼。

霍焱已经穿好了衣服,看样子是要出门了,于是他便问道:“大半夜要回去吗?是住我家不习惯吗?”

“不是。”霍焱眉头紧皱着,走廊上微弱的暖光打在他的肩膀上面,将他高大的身躯一般笼罩在光芒之下,一般吞没在了黑暗之中,昏暗的灯光下,顾淼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霍焱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地跟他说过话,以往虽然他也是正儿八经的说话,但是更多是一种类似于长辈的引导,于是,没来由地,他的心便也跟着心里忽然揪了起来。

顾淼怔怔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这个时候他已经有预料到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了。

“家里面传来消息,我……爷爷怕是不好了。”霍焱习惯了即使是睡觉时间也保持着手机开机,于是便在深夜里接到这样一个消息,霍德先,也就是霍焱的爷爷深夜忽然又发病,抢救了一番,总算争取到了这么一点时间,但是病危通知书都下来了,恐怕已经是熬不过今晚了,老头子已经进入了弥留阶段,但是意识还算是清醒,非要看到子子孙孙全部过来,摆明了是有事情要说的。

至于有什么事情要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无非是家产的那些事情。

顾淼是知道霍焱有一个爷爷的,因为病重,不能出医院,也没能来参加他们的订婚宴,那个时候说好了找一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子,但是谁都没有再提起来,这么一拖,居然就拖到了现在。

顾淼说:“那我要不要跟你去见爷爷一面。”如果这个时候不去,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顾淼话刚一说出来便觉得有点不对,这个场合过去的都是什么人呐?那都是老爷子的亲人,自己和霍焱虽然是定了婚的,但是还不能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这样看来,自己要是去了还真是奇怪呢。顾淼看着霍焱,男人嘴唇微微抿着,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离开,像是在思考。

“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就……”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霍焱打断“去!”

顾淼还是有点犹豫:“我去合适吗?”

“我霍焱的人,怎么会不合适。”

于是顾淼跟着去这件事就很快决定了。

这个时候霍焱的电话又开始响了起来,他听了两句,匆匆挂断,对着顾淼道:“不要收拾了,就这样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既然已经打电话来催促,这么说老爷子是确定已经不行了,深夜的路上并没有什么车,顾淼坐在车上,明显地感觉到霍焱开车比平时快了许多。他有些紧张地摸着安全带,这个时候他身上还穿着不合时宜的宽松的睡衣,不用想,到时候出现在那个场合会有多么尴尬,他有点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这样的场合他不是没有见过,他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还不是很记事,奶奶是忽然过世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他过去轻轻一堆,想让奶奶起来陪他玩,但是老太太直直坠地,这成了顾淼儿时挥不去的噩梦。

那个时候没有良心,不知道什么是伤心,但是这个时候霍焱应该是伤心的吧,要面临生离死别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多少次都不会习惯。

想着,他觉得应该安慰一下男人。

“霍先生,你不用怕,我……我会陪着你的。”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怎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