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爸爸手残了,喂药服务取消,你自个儿把药喝了,一滴都不许剩。”

第23章

2019-06-07 10:07:47

青春期的男孩子懵懵懂懂,第一次朦胧地有了“喜欢”的概念。

年轻人身体底子还不错,病好得挺快。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烧就退下去了。就是感冒还迟迟不走,说话带着鼻音,更显得懒洋洋的。

叶初阳每天都煮红糖姜茶,非要看着他一次性喝完。

正好这段时间课程都结束了,期末考试安排在一周之后,个别选修课程布置了写论文的任务。甘宿把电脑从寝室搬到叶初阳家里,白天被他阳哥拉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和晒太阳,晚上才能抽出一点时间查资料写论文。还不能写到太晚,不然他家阳哥又得收拾他——比如蛮不讲理地把人给摁进被窝里。

甘宿平时写论文已经是速度奇快的类型,期末的几篇论文直接刷新了耗时记录,达到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峰,属于写完就不忍心回头看的那种。

为了避免重修课程,甘宿揣着电脑在厕所里待了一个小时,把论文大致修改了一遍,目测能够蒙混过关。

他是睡觉睡到一半偷偷溜出来的,回到卧室才刚躺下,叶初阳的狼爪子就伸了过来。

甘宿跟做了贼似的,有点心虚:“哥……你还没睡?”

“睡个屁,”黑暗中,叶初阳瞪他一眼,“你上个厕所怎么花这么长时间?”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好像特别适合说谎,甘宿想了一会儿,低声说:“解决……那方面的问题。”

叶初阳愣了一下,又听见小青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刚才梦见你了。”

小青年套路还挺深,有因有果,听起来还挺像回事儿。叶初阳信了他的邪,没忍住脑补了一下他家小绵羊隐忍克制的样子,自己给自己放了一把火。

后半夜愣是没睡着。

甘宿并不是完全在撒谎。

他高三那会儿,有生以来第一次做春梦,梦里可着劲儿引诱他的那位就是叶初阳。

半夜里心惊肉跳地醒了,甘宿掀开被单,看着一片狼藉愣住了。青春期的男孩子懵懵懂懂,第一次朦胧地有了“喜欢”的概念。

他心里打着鼓,咬了咬嘴唇,把床单扯下来,摸黑躲进洗手间,用肥皂和刷子刷了好几遍。那时候的心情说不上来,紧张,不安,似乎还有一点愉悦。

甘宿晾被单的时候,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我就偷偷地喜欢他,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

很长一段时间,甘宿悄悄地把叶初阳的名字悬在舌尖上,没事就嚼两下——解馋。高考前一个月,每当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半,最后一道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周围的同学踏着铃声离开,教室里渐渐只剩他一个人,甘宿才会搁下笔。他在教学楼的灯光悉数熄灭的时刻,穿过点着一盏路灯的小道,戴着耳机在操场上奔跑,耳边是呼呼的风和音乐,心里念着某个名字,然后在筋疲力尽的时候躺进草地,汗水恰好滑过脊背,草尖轻飘飘地搔过面颊。

宿管阿姨关闭寝室大门以前,男孩子烟也似的窜进去。

·

甘宿在期末考试前一天回了学校,何源已经把一百来页的文档整理成了三页纸。他把“押题宝典”打印出来,给了甘宿一份。

何源这个人十分靠谱,只要把他整理的知识点背熟了,期末考试基本能保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正确率。

一学期的知识都装在这薄薄的三页纸上了,考试前三天,主教学楼灯火通明,楼道里的大圆桌都被占满了,咸鱼们恭恭敬敬地秉持着预习新知识的心情开启复习大业。朋友圈里一水的“转发迎好运”,锦鲤和独角兽业务火爆,忙都忙不过来。最离谱的是对门寝室的那位刘扬洋,甘宿看见他连着转了两条微博,一条是能“斩断一切灾厄烦恼”的四把福剑,还有一条是财神爷的画像。

甘宿没挪窝地待在寝室里背了一天,孙鉴和刘扬洋这对难兄难弟复习归来,两个人还舍不得分开,刘扬洋直接跟着进了孙鉴他们寝室。加上寝室里嚎了一天的那位兄弟,三个人围在何源边上嘤嘤嘤,求他口头出几道题考考他们。

甘宿刚好背完最后一个知识点,提着桶洗澡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这伙人还倔强地留在原地没走,甘宿就在积极向上的学习氛围当中坐在床上玩手机,相当无动于衷。

正好几个人被问住了,答案呼之欲出,可是磕磕绊绊老半天就是凑不出个确切的说法,刘扬洋急得拍脑门。他一仰头看见了甘宿,以为他成竹在胸,顺口问了一嘴:“兄弟,这题你会吗?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甘宿抬起头来,发现何源也在看他,想了想答道:“这道题不会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