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荒唐 不归尘土 2768 字 2022-08-24

“陈意哲不在?”

“陈先生为了照顾祁总累病了。”

霍一唯掀了掀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那好吧。”

他没应下孙文的差事,也没明面上拒绝,他现在还没完全脱离开天容,不能和祁容的人闹僵。

孙文多看了霍一唯两眼,眼前的这个看上去有点病弱苍白的男人一声不吭地消失到英国的剑桥郡,还一去就是半个月,人是瘦了不少,但看上去精气神反而比之前要好很多。

不知道他的预感准不准,总觉得擅自消失半个月才回来的霍一唯要比之前还难以应付。

医院的病房里,祁容正在闭目休息,那张漂亮的脸上难得的没有神采,眼底还带着点乌青,一看就是多日都没休息好的样子。

他刚一踏进病房,正闭目休息的祁容就睁开了眼,睁开眼,床上的仍旧是那个威名赫赫,气场冷峻强悍的祁总。祁容让他身边的祁双扶他起来,半靠在床上看着站在门口的霍一唯。

半个月未见,此情此景竟然让霍一唯觉得有些好笑,“你还好吗?”他一直是一个礼数周全的人,哪怕一边祁双在用愤恨的目光等着他,他还是神情自若的和祁容打招呼。

“你来了。”哪怕霍一唯站在他五步开外的地方,祁容仍旧觉得自己恍惚闻到了霍一唯身上一直带着的药草味。

很清淡的味道让祁容觉得困扰他多日的头疼似乎有所缓解,连带着看着霍一唯的眼神都柔和了很多。

“你吃了什么?”霍一唯站在原地不动问道。

一边的孙文上前,一字不落的报菜名,长长的一大串菜单听了就让人觉得头疼,霍一唯摆摆手示意孙文不用继续说了,“你吃错东西了,以后多注意点就行,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霍一唯转身就要走,在门口,正好碰到了推门要进来的陈意哲。陈意哲手中还捧着一罐汤,霍一唯瞥了一眼,养胃汤里还飘着三七,霍一唯看着正兀自尴尬的陈意哲,说道:“祁容对三七过敏,你这汤白做了。”

陈意哲愣在原地,看着霍一唯离开的背影,一张俊俏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第三章

自己竟然还会对三七过敏,这是祁容怎么也没想到的。他的记忆里,自己几乎就没有什么会过敏的东西,被霍一唯这样一说,他倒是想起来自己在上大学的时候恍惚有过一次过敏的经历。

霍一唯说得坦荡,完全没有要避讳人的心思,说完就走,丝毫不在意他走之后病房里会乱成什么样,祁容现在是好是坏已经轮不到他在意了。

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了,至少——现在的他是这么想的。

在英国的这半个月他也没闲着,最后还是想通了,试着给科院投了简历,对方也给了答复,希望他明天下午三点能去面试。离开了祁容,他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在去医院的路上,孙文也一直有意无意的透露出现在陈意哲已经和祁容在一起的信息,大概是怕他不知好歹的继续纠缠想让他死心。

也是,现在陈意哲已经住进了祁容的家里,若不是祁容生病住院了,恐怕两个人同吃同住也算得上是一对神仙眷侣。要知道,他等了祁容十年了,一日三餐,洗衣做饭,祁容都还没允许过自己在他家里留宿。

他在医院门口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天容的大楼,别人他不清楚也没心思理会,但是秦放他一定要安顿好。这小伙子研究生毕业不久,是个上海人性格能力都很出挑,比起所谓常青藤来的陈意哲也不遑多让,他一直花了大心思在培养。

“秦放,之后我不会经常呆在天容,公事用的那支电话会暂时搁置一段时间,有急事你联系我的私人电话。这些是下一个季度需要安排和走动的关系名单,包括客户的信息也都在里面,你记得安排好。”

一直沉静稳重的年轻人抱着文件站在霍一唯的办公桌前有些不知所措,“霍总,您、您要走?”

霍一唯笑笑,笑容一如既往的谦逊温和,“暂时不会,我还是天容的股东,必要的场合我还是会出席的。我为天容劳心劳力付出了十年,太累了,想去别的地方走走。”说着霍一唯将手上的两份合同文书锁进了保险柜:“秦放,凭你的能力,不该只是一个天容副总的助理,这两份文件是半个月后要和兰蒂斯酒店谈合作企划的时候要用的,你多留心和兰蒂斯的合作。我走了。”

错身离开的瞬间,秦放竟然抓住了他的手。

霍一唯挑着眉头,不动声色的看着秦放,一直到秦放脸色涨红放开手,才踩着轻快起来的步子离开了自己在三十五楼的办公室。

祁容在第二天就出院了,本来也就只是吃坏了东西而已,能被整到住院小半个月,虽然是他运气不好,不过也和旁人的大惊小怪脱不了关系,毕竟——祁容在霍一唯的照顾下已经有三四年的时间连感冒都少有了。

展舒现在人在非洲取材,他今年计划有一部新电影要开拍,即使隔着遥远的海洋,展舒都在电话的另一端幸灾乐祸祁容的经历,霍一唯听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放下电话,霍一唯禁不住感慨,自己这些年来对霍一唯实在是太照顾了些,以至于稍微有点变动,祁容的生活就变得兵荒马乱起来。然而他的平静也就只有这一天,下午,他就接到了来自祁容助理艾琳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的手机没有一刻安宁,霍一唯将手机开了静音,坐在一边看着屏幕亮了又暗,然后再度被点亮。

霍一唯并不觉得祁容是想让艾琳找自己回去,事实上对于自己的半离职状态,可能祁容都不会多问,什么自己走了才懂得珍惜,想要挽回,恐怕是在梦里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看得很清楚,无论是祁容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