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过也没事,事在人为,我这聪明的脑袋瓜子总得有办法。”

“没办法,谁叫这人是你呢。”林楚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一番,这才满面春光地加入他们宿舍的游戏战局中:势如破竹,连连捣毁敌方的多个领地。

蔺冲等人不禁感慨这人洗个澡回来咋就能这么精神,在多次取得战果后不禁问他道:“你在澡盆里干嘛去了?一回来咋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猛得不行喂。”

“你不懂,就玩你的游戏吧啊。”林楚说道,整个晚上嘴角就没下去过。这股劲儿连着闯了几天,对着日益多量的作业,他都能哼个小曲儿做着。不知情的兄弟有时从成堆的作业山中瞄他一眼,只觉得林楚这人多半是作业做太多给整傻了。

“啧,挺可怜,好好一小伙给给作业整傻了。”史强对邱成说了句。

邱成倒是早有听闻,就这么观察着心里也有了大概,只是没忍住告诉他这傻逼兄弟,也只是应付道:“是啊,估计是傻了,几匹马都拉不回的那种。”

☆、第 52 章

高一的时候班上盛传吴须富得流油,家里有矿,连传三代。而吴须本人每次听着这个消息也不否认,反而给他们介绍了一遍他家的产业,一个个轮着过去给发了张名片来。

这张名片做得倒是挺有艺术气息,黑白两色交错作了渐变的艺术字效果——无序工作室。加上这次,林楚已经记不清自己接了几次这张名片了。高二不同班以后倒是没什么接名片的机会,现在他手头里的那堆主要是高一那会儿集齐的,一打纸片,垒起来能有一副扑克牌那么厚。这一打纸片最近被史强改造成了土制扑克牌——应付老师专用,装个正经。林楚从吴须手里接过这张名片,揣兜里想着带回去给史强补个最后缺的那个K得了。

这家工作室依旧在这座城市最为偏远的地方,前山后水,偶尔还能见着乡下小土狗追着几只鸡跑。

“你姐什么时候盘的这块地?”林楚问道,和吴须一块往楼上走。工作室的装修风格和他们家的名片是一样的,黑白掺上中间色灰调,从家具到吊顶灯饰,没有一点儿其他色彩,分外简洁。

“就最近吧,她嫌原先那地儿吵就搬来这儿了。”吴须带着林楚拐过走廊,来到一个空间开阔的摄影棚。

吴须他姐吴语开清吧是兼职,买网店衣服才是她正经职业。林楚听她提过,并且在她多次提议下愣是没敢答应她的邀请为她家的助阵。在林楚观念里,吴家这俩姐弟人倒是不错,相处过来也没什么可挑的。

不过吧,他们身上就是有一种‘不正经’过活的气场,兴许是太特立独行,就觉得在他们那儿可能什么犯法的事儿都不算是事儿,所以林楚也总觉得答应他们过来以后下一秒的命运可能就是被卖到哪个山坎里。

虽然,其实现在他已经在这个山坎里了。

这个屋子前端是各种摄影设备,有个像摄影师样子的人一直在调试光源,指导模特姑娘摆出各种造型,给她说明他需要的表情。

“行了,换下一个上来!”那摄影师用鼠标在其中一张照片上顿了许久,最后还是背过身打算叫下一个人上来。林楚本来想问吴须林储默拍过了没,这边还没来得及问吴须已经往那摄影师那边走去。

“这就行了?”吴须在显示屏停住,滑过鼠标滚轮大概过了一遍以后偏头像是压着怒气质问这摄影师道。

“能在拍摄时候解决的问题,就不要想着后期修。”林楚看他用手指在模特右边脸点顿了几下:“原色不是同色,这道理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改吧,让他们重来一遍。”吴须掷声道,回头看林楚的时候又恢复了原来吊儿郎当的那样子,勾着他肩带他往楼上阁楼走。

“等会儿……我今天可不是来找你的,这你心里还没点数?事先说好,我不给你当苦力,也不帮你做任何活儿。”林楚把话撂前头,等到吴须告诉他林储默还没来这才将信将疑地跟着他进了门。

推开这扇门的那一刻,迎面扑来的是温馨的暖阳味儿。这个房间被打造成了一个玻璃温室:除了有门的这堵墙是实砖砌筑的,其他三面墙外带一个顶的都是通透的玻璃片儿。

玻璃片儿和钢杆一半一半对着,钢杆条儿的影被无止境拉长,在地上落了按着相同距离落下一道道沉淀的灰。现在是下午两点,正好是日头最好的时候。烈日从宽阔的天际破入此地,让这个房间的暗处无处可藏,每一寸空间无不融在这暖意中。

林楚用手捂着额半眯着眼直视日头,绕着这个房间四处走了一遭:因为没有做任何护栏,他看着底下每走一步伴随而来的都是一种畏高感。但他还是没忍住把视线落下,走过的每一步都胆战心惊,只是因为这种随时要掉下的感觉过于真实,分明有一段玻璃墙隔着,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忧惧。

这样的感受和他之前在在台上的感受很像,只不过在这里他即便心有畏惧,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掉下。而他坚持绕着走完一圈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不想停住步子而已。

林楚知道自己一直是个很固执的人,胆子不算有多大,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与生俱来的优点之一就是越怕越是要上,这才有意思。一直呆在安全区,从不是他的风格。

“诶我说你是怎么想到要做这个阁楼的?有点意思啊?”林楚随手开了一扇嵌在其中的窗户,抹了一把在这儿短短几分钟就从额上渗出的汗渍。

“我说给你整的你信么?”吴须说道。

“你说我能信么?瞎几把吹吧你。”林楚不做理会,望向延伸至远处的风景。今天的风仍是锋利的,不过或许是因为沾了太多阳光的缘故,吹着这利索的风倒也不觉冷,风拂过脸只让他觉得从头到脚是一股暖流滑过。

“真好啊……”林楚这么想,暂时把最近的事儿都放了一边去,只觉得现在心里啥事都没,轻松自在得很。

“我是说真的。”林楚觉得吴须走得近了,正想着把他这个矿场大爷的身份溜出来酸个他几嘴的,没想到他倒是没来得及说话,耳廓是一阵十足的痛感把他疼得原地连着瞪了几个蹦子。

林楚捂住耳朵,指尖摸到的只有冰凉的金属质感——是一个耳钉,正好落在他另一个没打过耳洞的那个耳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