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还是个少年。”

林欢俞直起身子,拉开窗前有些略微透光的帘子,天才刚刚亮起,阳光穿过云层绕着高楼,七扭八拐地来到宾馆的小窗前。晚春的风和煦地不成样子,多一缕嫌冷,少一缕嫌热。

他翻过身来,背靠在窗框旁说:“少年好啊,古今中外多少文人都喜欢少年。人们总说,少年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再青葱的少年,转眼就成了庸庸碌碌的中年人,棱角被磨平,个性被抹杀,他们甘为平庸,也乐得平庸。”

陈笑君看着逆着光面对着自己的林欢俞,推了下眼镜,说道:“其实我也已经是个庸庸碌碌的人了。”

“不是的,那是他们的愚见。在我看来,无论是少年还是中年人,棱角一直都还在。只不过中年人更会伪装,装作一副平庸的样子,有时甚至骗过了自己。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笑君,答应我,不管你的那团火藏得有多深,都要让我看见,好不好?”

窗外的光在林欢俞细碎的发梢上镀了一层薄薄的金箔,陈笑君不由地心头一怔,随后又点点头,说:“你学工科,屈才了。”

林欢俞从窗边走回去,亲了亲陈笑君的嘴角,说:“工科和文科其实是共通的,就像哲学里也有数学原理一样。”

两个人莫名地又亲到了一处,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要去漫展。如果不是吴晚照千里托孤,再三叮嘱林欢俞给他弄到喜欢的coser的签名海报,林欢俞才不会起这么个大早。

吴晚照想要的海报得中午才开始排队签售,林欢俞和陈笑君两个进了展子之后,便随意地逛了起来。

“欢俞,你觉得逛展子最大的乐趣是什么?”陈笑君走到一个卖个志的摊位前,问道。

“很多人都喜欢看舞台演出,但我恰恰不怎么喜欢……我更喜欢就像这样在摊位前随意溜达,遇到喜欢的角色,去拍一拍,遇到喜欢的周边,去买一买。”

“我也是。”陈笑君说,“从前去展子,都是和贺冷山一起,他特别喜欢大胸妹子,手办抱枕一买就是一堆,每次都是两手空空的去,浩浩荡荡地回来。可怜我一个gay,还要跟他一起经受世俗的眼光。”

“贺冷山?”

陈笑君这才想起来林欢俞还不认识贺冷山,便朝他道:“就是之前我们在火锅店遇见时,和我一起的那个人。”

“哦,我有印象,那个笑嘻嘻的帅哥。”

“嗯,他和我从小就认识了,等回去让他请你吃饭。”陈笑君边说边走到了一个卖发夹的摊子前,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写着“弱攻”牌子的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