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原先是混混,娘是母老虎,生的闺女两岁就能跟人干架,把人五岁大一娃给打怂了。
何娇杏还吐槽了一句,说她是没伤着,可糊了满手的泥巴,身上也脏脏的。又瞅了瞅程家兴,问他踹膝盖坐肚子往人嘴里糊泥巴是跟谁学的?
程家兴也想知道她跟谁学的。
“该不是去年那会儿周大虎婆娘往董小力嘴里塞屎尿布给她看见记住了吧???”
何娇杏能信这鬼话?
“那会儿她才多大?也就半岁!半岁能知道个啥?”
程家兴摆摆手:“咱闺女没吃亏就得!至于赵家的,小小年纪不学好,他活该挨打!”
何家几个可算知道冬菇那身匪气是怎么养出来的,聊也聊够了,歇也歇够了,他们就准备回去。程家兴跟出去送了几步,让赶明来吃酒。
得说这次回乡真的很精彩,不光程冬菇一战成名,刘枣花也造了孽。她这人跟何娇杏本来就是两个极端,何娇杏两世为人,经的事太多,哪怕遇上令她不痛快的事也不会总记在心里,经常是过就过了。
刘枣花却很会记仇,她进县城去之前,娘家人不说帮她,个个泼她凉水,还说她钱多了拿着扎手抱回来也好,干啥去租那么死贵的铺面?
那会儿家里妹子正好要嫁人,还指望她拿钱去添嫁妆。
进了刘枣花荷包里的钱有那么容易被套出去?她文钱没给,风风火火进了县城,连着卖了一季的钵仔糕。钵仔糕的确不像手摇风扇那么来钱,每天也能收一筐铜子儿,刨出本钱,刨出分给何娇杏那一半,刘枣花还是挣了。这一年的租金早已经回来,明年甚至后年的租金都有了。
刘枣花回她娘家院子去给人添了半个时辰的堵,说痛快了还赶上回来吃了午饭。
临走前她娘拽着她胳膊,让她别看现在能挣钱就连娘家也不要,日子还长,以后的事谁说得好?自古以来女人要在夫家过得好,就要指望娘家爹、兄弟甚至侄儿。
刘枣花觉得这话是没错,不过她三弟妹何娇杏背后靠的那才叫娘家,老刘家的谁不知道谁?就这一家子,能指望个啥?真要能指望,当初花生米事件就不会那么惨烈,刘枣花后来想起来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错的不光是她一人,黑锅却都让她给背了。
她娘还在说,说要是后面生意做大了,不找人帮忙?能信得过的还是娘家亲兄弟。
就像何娇杏,她缺个人手就带了弟弟何东升。
刘枣花当时就乐了。
别说她小本生意不可能请人,就哪怕真要请,也不会找娘家这些个……这些个都盯着她兜里的钱,都是靠不住的。
“我说娘啊,你们心里但凡揣着我,三年前就不会把我往绝路上逼。程家分家那回的事我还记得你就忘了?那会儿咋没人想到咱是一家人?咋没人站出来帮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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