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色

必须得说,额娘也没他能讲。

至于别家爷们,若是有机会亲眼目睹他训话的场面,下巴都能惊得脱臼了。

要是平时,有谁在耳边喋喋不休宁楚克是要抬脚踹人的,月事一来任你再强也得服软。

疼,难受,有气无力不想动,平日的精神头全没了,她说是让胤禟闭嘴,想一个人待着,真丢下不去管让她一个人待着,她又不高兴了。

胤禟这样子,宁楚克嘴上嫌他烦,说谁家爷们还管这种事?

心里很受用。

就感觉老天爷没瞎点鸳鸯谱,他俩因为一场事故绑到一起,本来觉得九阿哥也就只有皮相好以及会投胎这两个优点,他文不成武不就名声更是差得可以……如今看来,过日子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家男人再有本事,总没有这么体贴,宁楚克也不求靠他飞黄腾达一步登天,这样挺好。

胤禟想着陪宁楚克说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别老惦记疼啊难受这种事,待会儿等她睡着了再去书房把文章写上。

诸位阿哥都是大婚之后正式为皇上分忧,胤禟也到了领差遣干实事的时候,往后他去上书房的时间就少了,对于这种没什么自觉性的家伙,上头还是会给布置功课,大多是练字以及写文章。

要说练字,就得说到康熙对胤禟的期许——

三十年成就一代草圣。

这个任务交给宁楚克很有可能完成,她那笔草书是艺术,叫胤禟来写就成了鬼画符。

这也不能怪胤禟,他本来就没想奔书法名家去努力,练字也以隶楷行为主,不管是写功课或者上奏本总得讲究个工整,得叫人看明白……换回来之后他试着写过狂草,真没那天分,基本上每天固定要写的十篇字还是宁楚克在负责,这对她来说也不是负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平常就是每天都要写两页。

写诗词文章的任务又交还给胤禟,这方面胤禟比宁楚克强很多,他好歹六岁开始读书,文不及太子老三等人,也不会给康熙丢人。

上书房先生还说呢,前头九阿哥胡搞瞎搞几大个月,近来恢复正常了,字儿好好在写,功课也做了,交上来的文章又回到原先的水平。

这让先生老怀安慰,指望他这个病情别反复,不说取得多大的进步,保持现状别倒退就成。

这事康熙也知道,心想成家立业果然不是说说,自打娶了福晋,老九变化挺多。

宜妃还说呢,说老九从前只会给她找事,如今都会关心人了。

说到功课,胤禟就起了好奇心,问宁楚克说:“前头先生布置的功课你写没写?”

宁楚克懒洋洋的靠着,回说:“自然写了。”

“你还学过四书五经?”

“……我的情况你不知道?

每回接帖子出门大哥没给你送诗?”

提到这茬,不由得就有点心累,他这个表情已经说明一切,宁楚克笑道:“那你还在期待什么?”

“你瞎写一通没挨先生训斥?”

宁楚克偏着头想了想:“头一回我求五哥捉笔写了一篇,后来五哥不干了,那有什么法子,我只得亲自出马!有一次皇阿玛让我们就官员腐败问题说说看法,我简单说了几句,说完就很少写文章了。”

胤禟好奇心大起,问她说了啥,宁楚克身处特殊时期,根本不愿意动脑子,只想像那只肥猫一样舒舒服服躺着,她就偏过头去不搭理人,胤禟又问了句别的,她就撵人了。

“能不能说点开心的?

你会不会聊天?”

“你出去,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让我自个儿待着!”

胤禟还有功课没做,果真就准备往书房去,他站起来之后又不放心,让宁楚克先自个儿待会儿,说很快就回来。

这时候,宁楚克特别想问他:

过去这大半年你丫的到底经历了啥?

是什么将你变成这个样子?

晚些时候,胤禟忙完手边的活,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往宁楚克那头去。

嬷嬷又想拦,福晋放污血呢,哪怕初一十五爷也不该过来,想劝胤禟去两位格格那边,胤禟已经拨开她进屋去了。

他催钱方送热水来,简单洗漱之后就跟着上了床,宁楚克抬脚轻踢他:“做什么呢?

你还想浴血奋战不成?

你给我下去!”

胤禟一把压住她的腿,利索的爬进床内侧,他爬进去之后就把人捞进怀里,叫她后背贴着自己胸膛。

宁楚克拿胳膊肘去顶,胤禟一条手臂横过来,先拿走她压在腹部的汤婆子,跟着把手捂上去。

“你闹什么?

你出去!你去找朱氏陈氏,我要睡了。”

胤禟亲亲她脸颊,贴在耳边小声说:“先前我换到你那头的时候,有好几次睡下去还暖和到半夜一双脚就冰凉,平常也罢,这种时候哪里冷得?

我身上热乎,给你当暖炉还不乐意?”

宁楚克就不动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只怕明早起来你一身污血,你说说,谁家女人来月事爷们还陪着的?”

胤禟掐了掐她的腰:“你管别家如何,别家不陪爷陪,谁不服气来同爷说道。

衣裳蹭脏了有人洗,洗不干净就换新的,我阿玛是皇上,还能缺了亵衣穿?”

宁楚克有些犹豫,她哪怕脸皮再厚,也知道把污血蹭爷们身上多尴尬,尴尬还是其次,这不吉利,按理说到这几天爷们就不该进正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