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

装温柔贤惠好脾气没用,哄得人把你娶回去了以后原形毕露也得休妻,你是怎么个人就做什么事,真诚一点,别假模假样的,说不准就有人好这口呢?

谁说心狠手辣就嫁不出去了?

遇上那等耳根子软容易让人算计去的爷们,就缺个下得了狠心的福晋你说是不是?”

胤禟觉得,他真的是良心建议,不能更良心了。

人人都在装孙子的时候,就你心狠手辣,那你形象多高大、多出众、多超凡脱俗!

是什么人就摆什么款,这样人家娶你也是冲本人娶的,你情我愿过日子和和美美。

你装得温柔贤惠人家信了,高高兴兴把人迎回去,要是能装一辈子还成,往后现了原形两亲家都没脸见面。

这是在不委屈自己的前提下胤禟给指的明路,句句大实话,素月没体会到他一番良苦用心,只觉得这是讥讽。

说谁心狠手辣?

最狠最辣不就是你?

和你忒么分在一个屋简直倒血霉了!

得亏她没把这句咆哮出来,否则胤禟也有话说,同本阿哥一个屋贵人们对你的关注度都高了,既然捞了好处,自然要克服一些困难,你还想白占便宜?

有那么好的事?

索性素月死心了,她翻出姨娘给备的银两去找嬷嬷说想换个屋。

嬷嬷是收了,让她回去等等,看人走远了就轻笑一声。

不想住这屋,那还不容易,那就去董鄂格格那头。

照嬷嬷看来,宁楚克格格就是把宫里当自个儿家住着,要吃就要吃,要喝就要喝,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你不惹她,她也不会动你。

和她一屋还算松快,别的屋可没这么平和。

胤禟啃了大半个蹄髈,才让宫女撤了盘子,他又在附近转了一圈消食,他出去这会儿,素月收拾包袱搬走了,走之前还给同屋两个指了条明路,让他们去找管事的嬷嬷。

两人不敢:“要是惹宁楚克格格不快,后面这些天还有好日子过?”

素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同样是秀女,你怕她作甚?”

胤禟转完回来正巧听到这句,笑眯眯说:“我乐得一人住一屋,要搬赶紧的。”

发觉人回来了,素月不再多说,转身就走,之后另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也跟着找门路搬出去,她们搬走之后,不出半日就传出提督府宁楚克格格是个饭桶的消息,说她一顿能吃掉整只蹄髈,吃相之差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胤禟压根不同旁的秀女搅和,他独来独往,没听说什么,架不住有人上门来送菜,董鄂格格逮着机会又奚落他一场,胤禟听完屁不疼,轻飘飘回上一句:“花你家钱吃你家米了?

我胃口咋样关你鸟事?

做贼呢天天盯着别人那屋?”

就有宫女打不远处过,听到这话头都低下去了,生怕笑出来让人看见。

三年一届选秀,就出了宁楚克格格这一位清新脱俗的。

他是个异类不假,偏他上头有人罩着,谁也动不得。

九阿哥说非卿不娶。

宜妃娘娘说他要什么都尽量满足。

……

自打闺女进宫之后,崇礼担心得睡也睡不好。

“咱闺女是个直肠子,心眼又少,让人算计去可咋办?”

“留牌子还是撂牌子都不打紧,千万别遭了罪!”

“谁给我做的肉啊?

我闺女在宫里吃苦,我不陪着吃苦也罢,咋还能吃肉呢?”

“给膳房说,只要我闺女一天不回来,咱家提督府就以苦为主,没苦菜煲汤时放点黄连,黄连好啊,清热解毒的!”

内院管家都要哭了,觉罗氏善解人意,让她别听老爷瞎说,该怎么样还是怎样。

崇礼一拍桌子:“我还是不是家主了?

我说的算不算?

闺女遭那么大罪,咱们咋能在这头享福?”

觉罗氏听他撒泼,等他闹够了才说:“谁家姑娘到了岁数不进宫选秀?

你看看满京城还有谁跟你似的?

咱闺女你不了解?

从来只有他让别人难过,没听说还有谁能委屈他的!”

崇礼嘟哝说:“……那万一呢?”

觉罗氏心好累,再和这蠢货废话一句她就是傻子!

心累的还不知觉罗氏,那头他塔喇氏偶然撞见小宫女请示宜妃,就是焖蹄髈那茬,她回头就说给胤祺听了,胤祺心里咯噔一下,匆匆忙忙赶进宫去,问宜妃:“宁楚克格格额娘可见过了?

如何?”

宜妃让他坐下,应说:“看不看都没差,左右老九认定了,你皇阿玛也同意的。”

这两个儿媳妇里头,宜妃和提督府这个更有共鸣,对他塔喇氏,她就不那么满意了,赶上胤祺自个儿送上门来,她旧事重提:“你也别只念着老九,多去你福晋屋里坐坐,早点把嫡子生下来才是正理,大婚好些年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说到嫡子,胤祺就有些底气不足,只得哄着亲娘说:“这不是缘分还没到?”

宜妃才不听他讲道理:“照本宫看是你不上心!本宫把话撂在这儿,要是等老九大婚之后他福晋都怀上了他塔喇氏还没动静,那我是要骂人的!”

胤祺进宫来是想劝劝他娘,别给老九配个饭桶,结果引火烧身,从翊坤宫出去他都是灰溜溜的。

他只是让炮火溅射了一下,眼下最惨的还是老十四。

听说他也摔了一下,也伤了鸟,老十就在屋里关上门笑了一场,跟着兴冲冲找到九哥,拉着人就往外走。

问他急急吼吼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