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

犬子

事情看似有惊无险的解决了,祸根却埋下来。

从前大房三房是面和心不和,当着二老的面兄友弟恭,背后拨自个儿的小算盘……这回过后,表面的平和都很难维持,佟佳氏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总念叨说三房的祸害啥事没有,他们萨伊堪遭了大罪。

三房这头,贵禄只受了些皮外伤,没几日就好全了,他伤着的时候崇文这做阿玛的心疼,看他活蹦乱跳了自个儿还赋闲在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又看大房那头,完全不体谅他们,崇文更为自己的遭遇不值。

贵禄同萨伊堪亲,有机会都想着她,就希望她能顺意。

事情没成谁心里都不是滋味,一味地埋怨贵禄凭什么?

萨伊堪才是祸害,要不是她见天想攀高枝,贵禄哪会为了帮衬她干出这等蠢事来?

至于贵禄,他伤好之后就去了萨伊堪的院子,说是自己太莽撞了,对不起她。

要是别的事,萨伊堪哪怕再不高兴也会慷慨大方的翻过这一页,偏这回最惨就是她,她不想见贵禄,听说人在外头抄起汤盅就往外砸:“你滚!我哪里对不起你?

你害死我了!”

“妹妹你听我说……”

“让你滚你没听见?”

三太太听说儿子来找萨伊堪就紧赶慢赶追过来,好巧让她撞见这一幕,她几步冲上前去拽着贵禄就走,贵禄想着今儿个不说清楚往后心里要生疙瘩,不乐意走,三太太眼眶都红了,大声斥骂说:“你还认我这个额娘就别杵这儿低声下气给她赔罪!她就是个丫头片子,迟早要嫁去别人家的!她敢同你大小声?

外头说她没脸没皮没教养真是说对了!大嫂怎么教出这么个闺女来!”

说着她手上还用上劲儿:“走,你跟我回去!往后别朝这边来!她就是个丧门星是个祸害,谁沾上谁倒霉!”

贵禄还在同他额娘争执,萨伊堪就气得浑身发抖冲了出来:“三婶!说话要凭良心!”

三太太呸了一口,理也不理她,萨伊堪就嚎啕道:“你想逼死我是不是?

你想逼死我!我就死给你看!”

……

可以同富贵不能共患难说的就是这一家子,近段时间皇城根下再没有比他家更闹腾的,胤禟听底下人绘声绘色的演了两出,起先还挺有劲儿,看多了就感觉乏味,正好同宁楚克那些表姐妹们约好的日子到了,他拾掇一番,就去了尚书府。

尚书府里,老太太钮钴禄氏已经等了半天,使人去前头问了好几回人来没来。

就因为贵禄那笔烂账,哈尔哈并钮钴禄氏都不放心外孙女,他们心里的大石头悬着,就等见着人才能落地。

又等了一刻钟,就有小丫鬟跑过来,满脸喜色说:“格格到了,往这边来了。”

钮钴禄氏这才露出笑脸来,跟着出来接人,等见着胤禟先伸手扶起他不让多礼,跟着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说:“近日可好?

学东西累不累?”

“该是外孙女问候您,怎么反过来了?”

“问你就说。”

胤禟失笑:“我挺好,府上一切都好,您别操心。

倒是郭罗玛玛,身子骨好不好?”

钮钴禄氏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连声说好,“就属你孝顺,知道关心我这老婆子。”

旁边孟佳氏撇了撇嘴,谁不是天天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咋还不如十天半个月来一趟的表姑娘?

钱佳氏比她会做人,佯装出吃醋的样子说:“额娘心里就只有宁楚克!咱们日日过来您都瞧不见的!”

作为一个从不爱掩饰自己的偏心眼儿,钮钴禄氏听罢点点头:“叫你说对了。”

老太太跟着提起先前那出闹剧,问胤禟府上清净不清净?

额图浑那老匹夫闹没闹腾提督府?

“只听说本家那头挺热闹,我们府上和从前没差。

您想想看,就我阿玛那性子,除非逼不得已谁乐意招惹他?”

“还真是!”

想到这女婿老太太就挺无奈的,又说她白白担心这么几日,生怕提督府那头让那一家子搅得不安宁。

该问的都问清楚了,老太太就点了孟佳氏的名儿,“映梅映雪人呢?”

给宁楚克下帖的就是这两个,她俩是老太太的孙女,是二房的姑娘。

被点到名的孟佳氏笑道:“怕是在招呼其他客人。”

接到帖子的不止提督府,两位太太娘家都有,老太太娘家侄孙女也来了,加起来得有十好几个姑娘。

有些门户矮,尚书府相请自不敢怠慢,早些时候就过来了,同她们比胤禟算来得晚的。

他来的时候,做东的已经忙活起来,没顾得上接人。

这里头也有门道,假如说没萨伊堪那出,哪怕再忙二太太那俩闺女也该出来候着。

她们想着萨伊堪名声坏了,宁楚克也不见得好,所以为什么要上赶着讨好那一家子名声败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