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

这么一想,什么白月光朱砂痣统统得碎成渣,左右她给你看的都是假的,哪怕成亲三十载也不一定能看明白同床共枕这人是什么德行。

就是这么突然,胤禟就焦虑起来,搁在几百年后这叫结婚恐惧症。

他焦虑了两天,就赶上舒尔哈齐偷溜过来,小家伙这一冬又长了肉,肥嘟嘟圆滚滚的瞧着讨喜极了。

胤禟伸手让人坐旁边来,问他用不用点心,舒尔哈齐偏头想了想,说:“我想吃嬷嬷做的千层糕,多加点山楂进去。”

宁楚克那奶嬷嬷最会做点心,听舒尔哈齐这么说,她乐颠颠就往膳房去了。

胤禟伸手在舒尔哈齐的小肚皮上探了一把,难怪要加山楂,他小肚皮里装得满满的压根没消下去。

“过来之前吃了多少?

别撑着。”

“撑不了撑不了,阿姐你别老说我,我给你讲,我刚去额娘那头正好撞见额娘同大嫂说悄悄话,我就蹲在窗台底下听,你猜我听见些啥?”

胤禟相当配合:“说吧,你听见些啥。”

“她们说了半天要告诉你还是不要告诉你,最后决定瞒着。”

“瞒着什么?”

这就问到点子上了,舒尔哈齐勾勾手指让他低下头,贴近了小声说:“她们说九阿哥又闯祸了,还说他就是个祸害。”

胤禟:……

我去你的!我去你祖宗十八辈啊!

提督府这妞咋就那么能耐?

她那精神头比老十还好,她咋就不消停?

只听见这么一句胤禟就要原地升天,他尽量稳住,让舒尔哈齐接着说,舒尔哈齐就把他听到的全讲了出来。

说的人自己还糊涂,听的人已经明白了。

宁楚克格格凭借混迹后宅多年的优势,在大选前几个月搞出了一本册子,带八旗子弟走进选秀背后,认识各家贵女,以便选择最适配的福晋。

胤禟:……

别人家能不能娶个好婆娘关你屁事!

你忒么咋就管得那么宽?

哪来这么多忧国忧民的情怀?

胤禟感觉心跳得好累,都快跳不动了,他抬起手捂住胸口,掌下软绵绵的……

她娘的!去她娘的!

换个人莫名其妙变成皇子,莫名其妙身陷宫廷,慌都慌死了,铁定得畏畏缩缩生怕让人瞧出名堂。

宁楚克这心态咋能那么好?

她就不知道担惊害怕怎么写,事不来找她,她主动找事。

先开罪八哥,后惹怒上书房的先生,还能想出用扁毛畜生送信,那扁毛畜生和她一模一样,听说差点把鹤鸣院给掀了!这还不算!她现在竟敢搞什么花名册,还是把看不顺眼的统统抹黑掉那种花名册。

感觉身体被掏空,胤禟心好累,他已经不想做任何评价,提督府这位格格真是个干大事的人。

真庆幸前两天跌那一跤没换回去,否则自己不仅要背黑锅,还要替她挨板子。

胤禟坚信,皇阿玛一定会好好收拾她,必须打她板子!虽然皮开肉绽的是自己的身体,只要想到痛的不是自己,竟然有点被安慰到。

这种搅事精就得收拾,狠狠收拾。

……

很显然胤禟还不知道,他皇阿玛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皇阿玛了。

听说老九犯了事,惹得好些大臣到御前告状,宜妃心里一紧,她都没问详情,赶紧收拾了一番就要去乾清宫替心肝求情。

她到的时候,宁楚克就跪在里头,殿外有小太监守着,陪着笑脸请她回去,说皇上这会儿谁也不见。

宜妃心里更慌,却见小太监露出古怪的神情,安慰说:“娘娘您别担心,九阿哥没事。”

没事?

这还能没事?

想起的确没听说老九挨罚,宜妃才冷静些,觉得这当口她是不该露面,赶着去求情反而可能引来皇上不快,方才真是急昏头了。

宜妃带着人原路返回,回了翊坤宫就吩咐王嬷嬷打听着,看到底是个什么后续,老九挨没挨罚,皇上怎么说。

宁楚克能怎么着?

她一到乾清宫就倔强的跪下,然后康熙就开始问话,他顺手丢下一本册子,就砸在宁楚克身上:“这是你捣腾的?”

“没错,就是儿臣。”

只听这一句康熙就气炸了:“还敢承认?”